林月音氣喘籲籲的跑回操場。
熱的額頭全是汗,臉頰也因為從教室跑到操場紅的不行。
看見陸鸢手上的水,跟看見救命稻草似的,搶過來咕嘟咕嘟往嘴裡灌。
見她頭上沒帽子,陸鸢又看了眼她手裡也沒有,還累得跟牛一樣喝水喘氣:“你不是回去拿帽子嗎?”
“至于累成這樣?”
“不知道得還以為你繞着操場跑完四五圈了。”
林月音反手叉腰,緩了口氣才說:“沒敢回去拿。”
“教室有鬼啊。”陸鸢說。
“差不多吧。”
“什麼鬼。”
林月音沒個正形:“帥死鬼。”
“……”
陸鸢懶得理她,又問:“校服呢?”
“今天雖然出太陽曬了點,但也沒熱到脫外套的地步吧。”
林月音清了清嗓:“給純元了。”
“?”
陸鸢聲音陡然拔高:“給誰了?”
林月音重複:“陳星逸。”
她理所當然地說:“他們班這節是公開課,有領導聽課,但他校服不是還在咱宿舍挂着嘛,我就把我的脫下來給他了。”
想了各種可能,唯獨沒想過林月音說的這個。
陸鸢給她順氣:“那你跑什麼啊?”
“笨呐。”林月音猛吸了口氣,好受了很多,嗓子裡甜膩血腥味下去了,“我要是不跑,他肯定當時就把衣服還我了,那多不劃算啊。”
“我得給自己制造機會!”
體委在喊集合。
陸鸢挎着林月音的胳膊,走到隊伍裡:“可今天課上,你不是算出來,未來男朋友不是他了嗎?”
兩人都比較高,站位靠後,說話也方便。
林月音嘴皮微動,理直氣壯:“人有失手,馬有失蹄,算命這東西,也是講究容錯率的。”
“算命?”站在他們後的男生突然伸出個頭,插到兩人中間。
謝安吊兒郎當道:“林大半仙,也給我算一卦呗。”
“算我什麼時候能有個對象。”
“你才半仙。”林月音怒了。
她可以自己說自己是半仙。
但絕不允許别人說她半仙!
對她來說,是奇恥大辱!
“你全家都是半仙。”
謝安嬉皮笑臉的貧嘴:“我家沒人修仙。”
陸鸢翻了個白眼,看都沒看精準按到謝安的臉,一掌推了出去。
“滾蛋。”陸鸢幫腔,“你也配。”
“就你這個我也能給你算。”
“哦?”謝安好整以暇,“那你說說,我什麼時候能有對象。”
陸鸢笑了下,閉眼,手指學着電視上看來地胡亂掐。
幾秒後,睜眼無情地吐出三個字:“下輩子。”
謝安呵呵兩聲,咬牙切齒:“陸鳥,你他媽可真行。”
陸鸢擰他胳膊,蔑視地上下掃他,而後得出個結論:“反正比你行。”
“……”
莫名有種被羞辱的感覺。
很快,上課鈴響起,紮堆說話的同學立正站好。
體育老師說了說課程内容。
就由體委帶着慢跑了三圈,熱身後,六人一組,領了籃球,練習三步上籃。
-
林月音沒什麼運動細胞。
幹脆排在最後一個。
陸鸢跟着她分在一組,自然地站在她前面。
風吹的樹葉沙沙作響,枯黃的落葉翻滾到腳邊,林月音擡腳踩了上去,葉子破碎的聲音像受潮哏揪的薯片。
讓人心情郁結。
陸鸢無聊,轉頭找林月音說話。
破天荒的,看見她惆怅的表情,問道:“你是不是快來姨媽了?”
“沒啊,早着呢。”
“那你沒精打采的。”
“我就是有點擔心。”
“擔心什麼?”前面的同學投完了,陸鸢跟着往前移了個位置。
林月音歎了口氣,認真的擔憂道:“我擔心純元穿我的衣服會被老師看出來。”
“他至少有185,”她踮腳比劃了一下陳星逸的身高,“可我才168,我們差了整整17厘米!”
“他穿我衣服,不就跟大人偷穿小孩的衣服一樣嗎。”
林月音想了一下那個畫面。
就像橙子硬要套橘子皮。
怎麼看怎麼不合适。
“早知道當初就訂180的了。”林月音嗫嚅道。
“不至于,校服都做的又肥又大。”
“可女生和男生的尺碼不一樣呀。”
“隻要他不是個200斤的胖子,你的衣服他絕對能穿。”
林月音瞬間捂住陸鸢的嘴:“不行!不行!200斤會壓死我的!”
壓死她?!
“我靠?”陸鸢驚呆了,扒拉開她的手,“你他媽在想什麼!怎麼突然開始限制級話題了!”
林月音眨了眨眼,解釋說:“我意思是,會壓死我校服。”
空了幾秒,她弱弱補充道:“你信嗎。”
“……”
陸鸢忍不住懷疑自己在林月音眼裡的智商。
聊了沒幾分鐘,又輪到陸鸢投籃。
話題暫時結束,林月音短暫的松了口氣。
但氣松了半截,又梗住了。
籃球砸向地面,“嘭”的一聲,讓她想起來小時候的事。
小時候她親哥顧聞今不耐煩帶她。
上初二的他仗着年齡和身高優勢,可勁在球場欺負她一個剛上小學的小豆丁,愣是把她打到哭的上氣不接下氣。
導緻她後來特别讨厭籃球,一連好幾天沒理他。
順帶連坐了所有跟球沾邊的運動。
陸鸢速度很快,不出兩分鐘,投了5次。
把球遞給了林月音。
林月音站在三分線上。
手一翻,球落地。
她随便拍了兩下。
瞄準籃筐,在腦子裡過了一遍動作。
深吸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