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回來,摔着盆說:“今天我去大隊辦事,郭慶旺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你看你幹得好事。咱們家以後被穿定小鞋了!”
蘇蕊知道她是為自己露臉抱不平。知道蘇玉琴生氣,她反而不生氣,笑嘻嘻地說:“你沒見我今天上工,婦女同志們為了表示對我的感謝,還要請我吃肉呢。”
蘇玉琴見她死性不改,氣得撿起盆離開了。
***
千裡之外,川湘軍區軍區大營。
一列軍車從大營門口緩緩駛入,車身上還有彈孔,遠遠看去,戰士們身上還萦繞着煞氣。
艱險的任務總算完美完成,上級領導接到報告後也覺得不可思議。
但這是方池野的部隊,常勝麒麟部隊,一切又有了答案。
回來以後,方池野讓戰士們休整,他則馬不停蹄地處理軍營裡積壓的軍務。
他的搭檔團政委秦山推開辦公室的門,夾着一疊文件過來。
方池野正在簽字,頭也不擡地說:“非緊急要務,明天再處理。”
秦山長得人高馬大,實則心細如發,要不然也不能成為方池野的過命搭檔。
他咧着一口大白牙,把文件放在桌面上拍了拍說:“兩件事。”
“說。”
秦山坐在方池野對面,見怪不怪地說:“方司令員叫你早點把個人問題解決。他已經跟組織上打了招呼,最近應該會有相親參加。”
“不去。”
“哎,你逃不掉的。”
“你說什麼?”
“沒什麼。”
秦山早料到這樣的答案,又說:“回來時我看到通訊二班的人聚集搶奪一封信,我一問,誰都不承認是自己的。我隻好把信沒收。”
這種小事還需要特意拿出來講?
方池野總算擡頭,露出棱角分明,俊美非常的一張臉蛋,眯着鳳眼說:“有什麼問題直說。”
秦山還記得初次見到方池野,他頂着張勝過小白臉的俊美面容,居然來負責整個團的武裝力量。秦山很不服氣。
那時年輕不知道藏着掖着,在方池野赤手空拳放躺他二十次後服氣了。這些年竟配合的天衣無縫,成為全國部隊出了名的好搭子。
秦山摸摸鼻子,到底是拳頭有用,不然誰會甘心給人作配呢。這些年跟着方池野撈下許多戰功,越來越讓他心服口服。
“你看看這張照片。”秦山再一次看到照片上的美人,還是咂舌:“他們是為了要這張照片。”
“一張照片有什麼好搶——”方池野難得聽到秦山這樣的話,把視線挪過去,頓時定住了。
照片上的姑娘美得仿佛仙子下凡,戴着軍帽,像是沾了春露的花蕾,笑起來唇角婉約又羞澀,擁有着軍人同志們心愛的樸實氣質與芳容。
方池野定定神兒,擡眸看向觀察自己表情的秦山說:“也不過如此。”
秦山内心感歎,到底是鐵骨铮铮的漢子,不會被一張照片迷惑。
他正想把照片收回來,卻被方池野按住:“怎麼?”秦山笑問:“你不是要與革命事業為伴,堅定不婚麼?”
方池野說:“想哪去了?”他面無表情地說:“你再仔細說一遍,照片哪來的?”
秦山指着信封上的地址說:“小卓查了地址,地址是正确的。應該是這裡粟花鄉錯寄過來的。”
“就是那個要建設軍用水電站的粟花鄉?”
秦山說:“對。”
這就有些敏感了。
粟花鄉已經劃分出部分區域,作為軍事管轄區,前期部隊已經前往那邊。
上頭正在為到底誰會負責這項艱險又困難的任務而犯難,做得好又是戰功一件,做不好很容易暴露給敵特軍用水電站的真實目的,從而影響整個大軍區的對抗布局。
這時候忽然冒出一張漂亮照片,換成誰都覺得有問題。
方池野蹙眉說:“錯寄?錯寄的話能讓他們搶成那樣?”
秦山其實也覺得有些不對勁,又不是天上掉下個林妹妹,怎麼會發生這樣的烏龍事件?
方池野展開信紙,閱讀着上面的信件。
上面的字迹圓滾滾,橫不橫、豎不豎。不似這年代人們慣寫的隸書。明明那般漂亮标志的姑娘,内容看起來也無比正常,但是字迹略顯敷衍和潦草,像是随手寫出來打發人的。
總而言之,正常的内容中透漏一絲古怪,古怪中透漏一絲瘋勁兒。
秦山也看過信件,開口說:“是相親信。”部隊經常會收到老家寄來的相親信,讓戰士們先書信了解。等到戰士退伍,婚事便能及時的提上日程。
方池野敏銳地說:“可是這位叫做蘇蕊的女同志并沒有寫清擡頭,難不成她自己都不知道要寄給誰寄的信?”
秦山一拍腦門:“對啊,難不成她想廣撒網、多捕魚,反正寄到部隊來,誰願意跟她相親都成?”
要不然也不會在信尾要收信人介紹自己的情況了。
方池野不贊同地說:“沒定性前不要亂說。”
他把照片再起拿起來:“算了,先放在我這裡研究研究。”
“行。”秦山起身,聽着方池野又交代了幾句公事,走出門口站住腳。
诶,不對啊,照片這下豈不是落在他手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