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燦陽,睡醒了沒,睡醒了就起來回答一下這個問題。”台上的班主任沒好氣的說。
這都高三了,這鐘燦陽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愈發沒有學習的勁頭了。
講台上的看着自己的人,還有周圍的目光,都讓鐘燦陽知道,這是在叫他,雖然還沒搞清楚情況,但是鐘燦陽還是站了起來,看了一眼講台上指着黑闆上題目的老師,沉默了會,直言:“我不會。”
周圍傳來細微不斷的噗呲笑聲,台上被鐘燦陽的直言噎了一下的班主任,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告訴自己要冷靜,要冷靜,才咬着牙說:“不會就認真聽,别睡了,今日多聽一道題,明天說不定就多考一分,高考,一分就是千軍萬馬。”
班主任苦口婆心勸了一會,看着好像還沒回神的鐘燦陽,心裡歎了口氣,最終也沒有多說什麼,隻是讓人坐下,又繼續講起了課。
而鐘燦陽坐下後,突然感受到側方有人在盯着他,鐘燦陽扭頭看了過去,對上了一雙眼尾上翹的鳳眼,似乎是沒想到會被他發現,眼睛的主人呆住了一瞬,很快恢複淡定,又看了他一眼,之後仿若無事一般扭頭看向了黑闆。
鐘燦陽看了對方的側臉好一會,才扭過頭,手捂着心髒,隻覺得心都要跳出來了,整個人放空胡思亂想着。
他,好像對一個女生一見鐘情了,僅僅是對上那雙眼,那個眼神。
于此同時,鐘燦陽閃現了許多的畫面,全部都與剛剛一見鐘情的對象有關。
他,鐘燦陽,一個沒人管,又心理扭曲的人,因為媽早死,爸另外成家,除了每個月法律規定的撫養費外,從不與他見面,父母雙方的其他親戚也不待見他,壓根沒人管他,一開始他還小,被丢在爺爺家看着,餓不死也沒過得多好,後來有了自助能力了,就被趕出來一個人居住在老舊城中村的小出租屋裡,是他那所謂的爸一次性繳了三年費用,讓他能夠住到高中畢業的一居室。
至于高中畢業後?
哦,他那所謂的爸說他都成年了,要做什麼就做什麼,他已經沒有義務了,所以别找他,也别想他能給什麼。
鐘燦陽因為從小到大在家庭中得不到親情,并且一直不被善待,導緻實際上非常嫉妒那些家庭和睦的人,加上家庭條件不好,他自卑又自傲,他保護自己的方式,就是在學校一直表現得冷冷的,與同學們之間都有點空隙。
因為臉長得好,個子高,加上在學校,大夥都是穿校服,也看不出他什麼情況,所以即便鐘燦陽疏離,消瘦,略微陰沉,在班級裡倒也挺受關注的,他不止一次聽到有人誇他長得好,這一定程度上滿足了鐘燦陽的虛榮心,尤其是他發現,班級裡最受歡迎的學霸溫初宜,也總是關注他的時候,他的虛榮心膨脹到了一定的程度。
鐘燦陽覺得,雖然他窮,讀書也不怎麼樣,但是有這張臉,或許能活成另外一番樣子,不會像他爸說的,陰溝裡的老鼠,見不得光,不會有出息。
打從知道自己的臉有優勢後,鐘燦陽就一改之前頭發過長,半遮臉的模樣,去剪了一個清爽的碎發,将自己的臉更好的展現出來。
果然,打那之後,鐘燦陽發現,誇他的,暗地裡給他送小禮物的人變多了,鐘燦陽的實踐得到了好的結果,但是他不是圖謀眼前小利的人,所以他冷淡的拒絕了那些示好,事實上,就算是小恩小惠,他也挺心動的,因為他實在窮,實在缺。
但是鐘燦陽也清楚,他除了這張臉,沒有其他的優勢,也就是在這個高中時期,學校周圍的人都比較單純的時候,他的這張臉才能派上用場。
他得好好選一個人選,好好圖謀。
鐘燦陽精挑細選後,挑中了溫初宜,原因很簡單,一方面,溫初宜是他最嫉妒的那種人,千嬌百寵的嬌嬌女,人人喜歡,成績好,家境優渥,可以給他帶來很多,讓鐘燦陽忍不住想毀滅,另一方面,鐘燦陽發現了溫初宜格外關注他,雖然溫初宜總是掩飾,但是鐘燦陽不止一次發現對方偷偷看他,給他桌櫃裡塞各種吃的用的東西,那都是鐘燦陽不舍得,沒錢買的東西。
這樣的一個優質對象,鐘燦陽怎麼能放過呢。
然而,鐘燦陽心裡有病啊,他一方面知道溫初宜喜歡他,想從溫初宜那裡得到好處,一方面,不想讓溫初宜開心,他見不得溫初宜的笑臉,他厭惡又痛恨在她臉上看到幸福。
所以,鐘燦陽一方面接觸着溫初宜,表現着喜歡跟關心,并且在一次自己生日的時候,跟溫初宜暗示,自己已經十八歲,是個成年人了,他今年生日最大的願望,就是希望有個人可以相伴走下去,溫初宜當時就告訴鐘燦陽,等高中畢業後,兩人就在一起。
事實上,鐘燦陽不過是在謀劃着毀掉溫初宜,除了不想溫初宜好,還因為知道自己差,得把溫初宜拉下泥潭,這樣才能般配,既可以捏住這個希望,外力阻攔也會變少,雖然溫初宜沒有答應他,但也給了承諾,所以鐘燦陽有很多可操作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