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唐初宜想起什麼，從荷包裡拿了銀子，走到鐘燦陽面前，塞給了鐘燦陽：“你買喜歡的書。”

鐘燦陽捏着手裡的銀子，是剛剛賣了東西後，剩下的銀子，娘子她。

鐘燦陽連忙深呼吸，這可是在外面，他這眼睛也不知道什麼毛病，每每想到娘子，總是容易紅，可是在娘子面前紅就算了，在别人面前可不行，所以鐘燦陽連忙避開頭，嗯了一聲，就走了進去。

唐初宜垂下眼，果然，拿了錢，态度都不一樣了，狡猾的獵物。

鐘燦陽可不知道唐初宜還冤枉他了，他拿着小包裹，走到了櫃台前，敲了敲櫃台：“掌櫃的。”

“這位客人，有什麼需要的嗎，可以進去看看。”林掌櫃擡頭看了眼前書生打扮，但是一身衣服明顯破舊，看着條件不太好的學子，也沒有表現出異常，而是招呼着，如今書肆生意不好，要不是他們上面有主家撐着，估計也要關門了，來都來了，就看看呗，賣不出去也是正常。

“我不買東西。”鐘燦陽道，然後拎起小包裹：“我想賣東西。”

林掌櫃擺擺手，“最近不收手抄書。”

如今沒有門路書生太多了，他們不缺人抄書的。

“不是書，掌櫃的你看看。”鐘燦陽說着，打開包裹，又拆開一層油紙，從裡面抽出一張，遞給了掌櫃。

“這，收不收？”

林掌櫃下意識的看了一眼，隻這一眼，瞪大了眼，接過這張紙：“這是兵神，這畫的，唯妙唯俏啊。”

“正是，不知道掌櫃的收不收。”

“你還有什麼？都一樣的？”林掌櫃沒有回答問題，而是向鐘燦陽提問。

“門神，武聖。”

“都是這等水平？”

“掌櫃的可以驗驗貨。”

“公子，這邊請。”林掌櫃的态度大變，示意鐘燦陽往裡面走。

一張書案擺在櫃台旁，用镂空的隔闆隔着，形成了隐蔽的空間。

鐘燦陽看着掌櫃強忍着，卻又壓抑不住的喜悅，知道自己賭對了，尤其是掌櫃的對兵神跟武聖那幾張，看了又看，更是肯定了鐘燦陽的想法，重武輕文，時代的問題，他也能适應時代。

林掌櫃的當然高興了，那些文人不太愛畫這些，孤傲自我，可眼下武将武人多，他們圖的就是強，就是平安，期待兵神跟武聖的保佑，可好的圖寥寥無幾，願意畫的畫得不夠好，畫得好的不願意畫，眼前這些，就是小了點，否則可不得了。

“敢問公子如何稱呼？”

“我姓鐘。”

“鐘公子，鄙姓林，我跟你交個底，這圖确實不錯，但是太小了，這個尺寸，還有顔色過于單調，隻有黑紅二色，這價錢自然不會過高。”

“東西的價值我心裡有點數，林掌櫃，我這人不喜歡麻煩，所以最好是給個滿意的價，日後好多合作。”鐘燦陽不想拉扯，娘子還在外面等着呢，所以說話也沒有客氣，反正這林掌櫃，看起來已經被這些圖拿捏了。

“這是公子所作？”林掌櫃問。

“自然。”

鐘燦陽這話一出，林掌櫃的表情更嚴肅了，這等畫工，這等年歲，還願意畫這些，一點都不迂腐，可得交好。

“日後，也跟我們【百書屋】合作？”

“合作愉快的話。”

林掌櫃咬咬牙，覺得不能錯過這件好事，這東西送到主家那邊，自己日後往高處爬的機會可就有了，手指一比劃，給了一個較高的價格，還跟鐘燦陽解釋着如果紙張再好些，顔料好些，尺寸大的話，價格會更高些，或者是布畫，活着如何的。

林掌櫃絮絮叨叨的說着，同時也是暗示着需求更多。

鐘燦陽沉默了好一會，沉默得林掌櫃都急了，可這價格确實給的最高了，這紙張，确實很粗糙，也太小了。

鐘燦陽最後點了點頭，明顯看出林掌櫃松了口氣，事實上，林掌櫃給的價格，比他預期的要好，他畫這些也并不算費力，就是在家裡找紙找了半天，隻找到這些。

林掌櫃快速的跟鐘燦陽結算，将銀子遞給了鐘燦陽，見鐘燦陽沒結果，疑惑的看着他。

“林掌櫃，莫急，我要買些紙，顔料。”鐘燦陽看着生怕他反悔，動作快得來不及阻攔的林掌櫃。

“瞧我，糊塗了。”林掌櫃讪讪笑，拍了一下腦袋：“鐘公子随我過來這邊挑選，這邊顔料不夠齊全，如果公子有需要的話，我可以給主家去信，尋找一些。”

林掌櫃話裡有話，鐘燦陽沒有回應，挑好了自己要的紙跟顔料後，接受了林掌櫃給的優惠，又答應林掌櫃日後的畫還會送來，拿着一大包紙跟顔料施施然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