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則承想到先前那通電話,“你經紀人托我來的。”他有意隐去自己的擔憂,免得姚映書再怪他多管閑事。
得到一個情理之中的答案,姚映書撇撇嘴,表情寡淡。
兩人站在一起,誰都不看誰,氣氛有點尴尬。擔架車送來一個超級肥胖的病患,整個過道都顯得狹窄,姚映書避讓着,不小心撞到孟則承身上,等到擔架車推遠,她捋着頭發站好,瞥一眼孟則承,将視線别開,輕咳一聲,說:“我打算回國了,你可以留下來,繼續在Nalin島上度假。”
等了一陣,沒得到孟則承的回應,姚映書轉過頭看他,很認真地說:“民宿小餐廳的菜品味道不錯,你可以去嘗一嘗。”
孟則承沉默片刻,說:“你訂的哪一班航班?”
現在度假是最不重要的事。
姚映書感到疑惑,不知他問這個做什麼。
孟則承:“我改簽。”
姚映書愣住。
他是想陪着她一起回國?
孟則承輕咳一聲,有些不自然地說:“我答應過你的經紀人,照顧你。”
原來隻是受人所托。
姚映書“哦”一聲,藏起心裡生出的一點小失望。
料想姚映書不願和自己多接觸,孟則承無奈地說:“你坐頭等艙,我坐經濟艙,我全程不見你,不和你說話,可以了吧?”
姚映書搖頭,似乎仍舊不情願。見狀,孟則承不由得皺起眉頭,“尊貴的公主殿下,我連與你乘坐同一架飛機的資格都沒有嗎?”
這話姚映書聽着讨厭,瞪他一眼,“我們一起回國,萬一被人拍到,怎麼辦?難道你想和我傳绯聞?”
最後一句,姚映書問得像是有幾分故意。
孟則承:“我當然——不想!”
他忽高忽低的語調,帶着一點掩飾。
姚映書看着他,像是在揣摩着什麼。
孟則承讓她看得心頭一顫,目光不自覺地閃躲。
一時之間,氣氛變得有些微妙。
看一眼表,孟則承說:“時候不早了,在附近找個酒店睡一晚吧。”
他說完,發覺姚映書仍舊看着他,怕她誤會什麼,他連忙解釋,“我不是說要和你睡!”
此話一出,氣氛變得更加怪異。
孟則承忍着尴尬:“呃……你睡你的,我睡我的。”
姚映書:“不然呢?”
孟則承:“不然?”
姚映書:“我難道會和你一起睡?”
說完,她轉身就走。
孟則承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想到夢裡的情形,嘀咕一句:“明明每天晚上都睡在一起……”
感覺身後有人,他一回頭,見着樂晴呆滞地看着他。
氣氛瞬間尴尬。
孟則承輕咳一聲,“去告訴你老闆,門不在那邊。”說完,他走過樂晴身邊,朝醫院外去。
樂晴愣了三秒,“啪啪”拍自己的臉,讓自己清醒點。
她剛才應該是幻聽吧……
姚映書走到盡頭,左看右看,沒尋着出路,又自己走了回來,看着神情恍惚的樂晴,奇怪問道:“怎麼了?”
樂晴飄着神兒搖搖頭,将手裡的瓶裝水遞給她。姚映書同樂晴一起往外走,一邊走一邊擰瓶蓋,擰不開,換一隻手,打算再次嘗試。
不遠處的休息椅,坐着在等任原聯系酒店、專車的孟則承。樂晴看到後,說要去繳費,走開了。姚映書悶頭往前走,咬牙擰着瓶蓋,一次、兩次、三次……擰得手都痛了,還是擰不開。
看一眼發紅的手心,姚映書心想,暈船後勁兒這麼大?她竟然虛脫到連瓶蓋都擰不開?
抿着嘴,鼓着臉,她繼續努力,走過休息椅旁,也沒瞧見孟則承在,忽然一隻手伸到她面前,将瓶裝水拿走,她追着看去,見是孟則承,微微皺起眉頭。
躲在柱子後的樂晴見“展現男友力”的機會已經送到孟則承手中,偷笑着悄悄溜出醫院,與正和人猿一般雄壯的猛男互相抵拳的任原碰頭。
猛男撩起袖子露出自己的肌肉,保證那瓶水的蓋子,絕對不是輕輕松松能擰開的。
樂晴大為震撼,禮貌笑着将好心猛男送走,一拳怼在任原胸口,說:“下手沒輕沒重的!孟哥要是擰不開,臉就丢大了!”
任原捂着胸口,“孟哥應該、也許、大概可以的吧……”
毫不知情的孟則承捏住瓶蓋,朝姚映書露出一個自信的笑容,要讓她瞧一瞧,擰瓶蓋這種小事對他而言多麼——輕~而~~易~~~舉!
開擰之後,他臉上的輕松逐漸消失。
姚映書見他擰得費勁兒,不禁失笑,拍拍他的手說:“換一瓶,換……”
孟則承躲開她的手,非要把瓶蓋擰開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