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中浮動的暧昧情緒像泡沫一般一觸而破。
姚映書冷下臉來。
原來是在擔心這個!
“我很安全,你可以走了。”
她說着,攤開手做個“送客”的手勢。
孟則承卻沒有離開的意思,“我家水管爆了。”
姚映書疑惑地看着他。
孟則承:“我要是現在回去收拾,整晚都沒法睡,就算我去住酒店,一來二去,也得折騰許多時間……”
姚映書:“所以——”
孟則承将臉别開,擡着下巴,咽了咽喉嚨,像是不得已才做下決定,“所以,我不如就住在這裡。”
姚映書定定地看着他,揣測着他真實的用意。
孟則承打個哈欠,轉一圈,問:“客房在哪?”
姚映書:“沒有客房。”
她的别墅本來就不大,一樓住了阿姨和兩名保镖,沒有空餘的房間。
二樓是專屬于她的獨立空間,樓梯是隐藏式的,藏在雜物間裡,她平常回“家”都乘電梯,就像住着一間單層的小公寓。
姚映書指了指沙發,“你要留下,就睡那兒吧。”
說完,她轉身走向電梯口。
孟則承看一眼沙發,追着她進入電梯。
姚映書退讓一步,奇怪地看着他。
孟則承沒有解釋,替她按下二樓,電梯門關上,上行。
倆保镖與阿姨先後暗中探出頭來,往上望一眼,面面相觑。
電梯停在二樓,孟則承先走出去,嘟嘟聽着動靜,搖着尾巴迎到玄關來,不期見着個陌生人,吓得一下子夾住尾巴,連連後退,汪汪大叫。
姚映書一把拂開孟則承,上前安撫。嘟嘟鑽進她懷裡,看賊似的斜眼瞥着孟則承,發出很委屈的嗚嗚聲,仿佛在說:【媽媽醬,哇達西被個壞蛋吓到啦~】
孟則承幹笑兩聲,探出手掌,想要和小狗打個招呼,“嘟嘟,你好呀。”
嘟嘟吓得兩條後腿猛蹬地闆,沖他大聲地叫。
孟則承收回手掌,退後一步,忍不住吐槽:“你這狗膽子也太小了。”就這樣的,能護得了主嗎?看來——他留下來,是很有必要的。
姚映書斜去一個警告的眼神。
孟則承挑起眉毛,噤聲。
姚映書抱起狗,朝卧室走去,讓他睡沙發。孟則承站在玄關,望一眼開放式書房兼不待客客廳中擺着的那張小小的沙發,還沒躺上去,已經覺得腰酸背痛了。
“這我怎麼睡……”
不等他說完,姚映書已經走進卧室,将門關上。
孟則承沉下呼吸,認命地走向沙發。
卧室裡,姚映書背靠着門,聽着動靜,笑了。不知是為什麼,有他在,她莫名挺安心。
嘟嘟親昵地蹭着她的臉。
姚映書将狗放下,從儲物間裡,翻出一床厚薄适中的春被,送去書房,扔在沙發上仰躺着的孟則承身上,二話沒說就走了。
孟則承撐着坐起來,抓住被子,看她的背影消失在門邊,才重新倒回去,嘴角忍不住上揚,一瞬見頭埋進被子裡。
香香軟軟的被子蓋着真舒服啊……
與此同時,或許是母女間的心靈感應,齊靈一整晚睡得不安穩,半夜醒了,搖醒丈夫,說:“我夢到——三年前那個變态,又出現在映書身邊……”
姚博識摟着妻子安慰一番。
“那人已經死了,别多想,睡吧。”
齊靈仍舊心有餘悸,“我得去看一看映書。”
姚博識:“你總不能深更半夜就去,先睡,明天醒來再說。”
齊靈點頭,躺下。
躺在床上,姚映書不由得又想起那一盒劃碎的照片,還有帶血的刀片……心裡發怵,感覺卧室空蕩蕩的。
她撐起身,側着耳,仔細聽着客廳裡的動靜,卻隻聽着狗狗房裡傳來的,小金毛嘟嘟熟睡的呼吸聲。
姚映書皺了皺眉,重新躺下,閉上眼,想睡覺,沒睡着,思來想去,起身,蹑手蹑腳地走到門邊,貼在門闆上聽——
仍舊什麼也沒聽見。
孟則承還在不在?會不會在沙發上睡得難受,走了?她今晚……不想一個人。
小心打開房門,姚映書探出頭去,見孟則承不在沙發上,一驚,連忙走出去左顧右盼。
難道真的走了?
孟則承從客衛走出來,一擡眸見着她,穿着有一絲小性感的吊帶睡衣,赤着腳站那裡,有些詫異。
緊接着,他腦子裡冒出一個念頭——
難道……就是今天!
姚映書将他騙上床的日子。
如此一想,他頓覺一團火自心中燃起,熊熊蔓延,燒得他渾身燥熱,他忍不住咽了咽幹澀的喉嚨。
見他沒有離開,姚映書松一口氣,假裝渴了,在冰箱裡拿一瓶水,回了卧室。孟則承松一口氣,坐到沙發上,平心靜氣。
姚映書又忽然走出來,朝他走來。
孟則承欠身要起,而她已然走近,他連忙防備地往旁邊挪。
姚映書垂眸看着他,“你困嗎?”
孟則承搖頭,他現在很清醒!
姚映書點點頭,“正好,我也睡不着……”
孟則承心都懸到嗓子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