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金點頭哈腰，表示聽教，“咱們有件事本來想交去警局說一聲，忙忘了，隻要二位警官發發善心，嘿嘿，幫咱們把包租婆治一治，再幫咱們把房租、水電交一交……咱們吹着空調，坐下來，好好聊一聊那件事，還有！相機、主機裡的東西二位可以直接查看、提取，不用大熱天受累将東西搬來搬去。”

吳小平氣笑了，“合着你還想敲竹杠呢？你把警察當什麼了！”

老金吓得一下子矮一截，合着手掌拜拜求饒。

餘霍更關心他口中的“事”。

小夏跑去角落，在櫃子的抽屜裡取來那隻車輛定位器給餘霍。

“這是我和師父在廢品站找到的。”

“咱們的定位器。”

“檢方在孟則承廢棄的車輛上找到的定位器，是别的什麼人安裝的。”

老金、小夏一人一句，配合默契，将事情交代清楚。

餘霍、吳小平二人對視一眼，雙雙臉色變得凝重。

回到警局，吳小平很快查出照片中女子身份，“這人名叫陳妙珍，25歲，非京港戶籍，與孟則承住在同一個小區，出現在照片裡并不奇怪，孟則承是娛樂圈有名的萬人迷嘛，這個陳妙珍很可能是孟的粉絲……”

餘霍置若罔聞，目光定在電腦屏幕上——陳妙珍臉上。

吳小平自顧自說着，“陳妙珍沒有固定工作，而孟則承住的大平層房價昂貴，陳妙珍能住在那裡，經濟狀況應該不錯……”

餘霍臉上終于有一絲波動。

他記得，當初她剛面臨家道中落的變故，時常一個人黯然神傷，好在她現在已經過上很不錯的生活。

吳小平繼續說：“不過，這位陳小姐也真夠慘的。父母文化程度不高，家境也很一般，甚至算得上窘迫，本人好不容易以優異的成績從影視學院畢業，本來前途一片光明，不料整容失敗，前程盡毀，還曾鬧過自殺，媒體沸沸揚揚報道過，萬幸是讓人給救了……之後她就漸漸淡出了公衆視野……”

聞言，餘霍皺起眉頭，眸色沉下去。

什麼時候的事？他竟不知道……

吳小平：“哦，師父，你那時候應該是在國外，辦一起跨境詐騙大案，沒關注國内的消息，陳妙珍當時也隻是新人，媒體關注度并不高，新聞報道都隻對事不對人，鬧得雖大，三兩天也就被别的新聞取代了。”

餘霍一言不發，隻盯着照片中的人。

吳小平：“有一點有些奇怪，陳妙珍沒有固定工作，家境也不算好，以她得經濟狀況，根本不足以讓她住進大平層……難道！是因為她叔叔陳山？”

餘霍轉眸看來。

吳小平點頭，“陳妙珍的親叔叔是姚映書的司機。”

餘霍皺着的眉頭更緊幾分。

吳小平卻仰着頭望天感慨：“要是真是陳山資助的，嘿呀，大明星的司機工資可真高啊，羨慕了，羨慕了……”

不過很快，他就想到什麼，“嘶”一聲，俯下身湊近電腦屏幕，仔細端詳起陳妙珍，“師父！我怎麼覺得這個陳妙珍的身形很像先前對姚映書的車動手腳的嫌犯……啊！如果真的是陳妙珍幹的壞事，那陳山對行車記錄儀動手腳，就說得過去了！”

餘霍抿直了唇，沉下呼吸，“别亂說。先查線索，找孫得丢失的手機。”

見餘霍臉色不對，想到先前的種種，吳小平後知後覺些什麼，張了張嘴，小心翼翼地問：“師父，這位陳小姐……不會就是你的蝴蝶結姑娘吧？”

餘霍眼中掠過一絲複雜的情緒，沒有否認，轉身離去，看背影不太高興。

吳小平倒吸一口氣，捂住嘴。

他竟然把師父的白月光說成嫌犯——

完蛋！

宿舍裡，餘霍拿着紅色絲絨蝴蝶結，憶起往事。

微雨中濕漉漉的街道旁，一隻渾身濕透的小貓蜷縮着顫抖，奄奄一息，他騎着單車經過，隔着馬路瞧見，想要過去查看情況，串流不息的車流阻礙他的腳步，一輛豪車在馬路駛過，在不遠處停下，戴着紅色蝴蝶結的女孩子，擡着手臂遮擋着雨，從車上下來，小跑到小貓身邊，蹲下……

司機撐着傘追來為她擋雨，黑色的雨傘，遮掩住她的面容，他隻将她戴着的紅色蝴蝶結記住了。

再相遇，她是妹妹的新朋友，市裡來的轉學生，見着她的一刻，他先瞧見她戴的紅色蝴蝶結，想到那隻小貓，想到她救助小貓的模樣，才發覺她很漂亮，是會令人移不開眼的漂亮。

後來的日子裡，因為妹妹的緣故，他時常見到她，她總是溫溫柔柔地笑着，說話聲音很小，動不動就臉紅……唯有一次，她像是哭了。

那是妹妹念高二的暑假，想着高三将至的辛苦，央求他陪着他們一群小孩兒到山裡野遊，那日大家都很開心，隻是返程途中，路過小溪時出了意外，她常戴在頭上的蝴蝶結，被一截伸出的樹枝勾落進水中，眨眼間随水漂走，不見蹤影。

她紅着眼睛說沒事，卻沒再笑過……

他莫名的很在意，找了許久，才買到一隻一模一樣的蝴蝶結發卡打算送給她，卻從妹妹口中得知，她已經轉學的消息。聽說是她亡故的母親欠下巨債，債主找上了門，她的父親無力償還，隻能帶她逃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