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劇組舉行殺青宴,姚映書以身體不适為由,沒有參加。
孟則承身為男主演,被一群人圍着敬酒,而他無心享受贊譽,隻敷衍地應了兩聲,目光四下遊移,尋找姚映書的身影。
Bruce暧昧一笑,搭着他的肩,“孟,姚不會來。”
孟則承一愣。
Bruce:“你現在去,興許能在姚離開前,見她最後一面。”
孟則承看着他,微皺眉頭。
她要先走?
Bruce點頭,給他一個鼓勵的眼神。
孟則承起身,告辭,匆匆離開。
看着他的背影,Bruce露出很“慈祥”的笑容,心想,不枉費他掉大把頭發做的一周感情培養計劃。
*
惟書酒店,十樓。
孟則承匆匆趕回時,正好遇上姚映書推着行李走出房間。他放緩腳步,走上前,裝作随口一問,“你要走?”
姚映書瞥他一眼,低頭去扶行李箱上放得好好的包,“嗯,有個廣告。”
孟則承緊着心,“我送你吧。”
姚映書沒看他,“不用,我們的合作已經結束。”
說完,她擡眸看他,有點不自然地說了聲:“再見。”
而後,推着行李離去。
孟則承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憶起陳斯年死時,雪京落在他臉上的淚。
也許,雪京是愛陳斯年的。
也許,她也是……喜歡他的。
心中枯萎的小芽重煥生機,在濃烈感情的滋養下,長出粗壯的藤蔓,推着他,推着他……
糾結一整晚,在航班落地京港時,孟則承終于忍不住給姚映書打去電話。
姚映書:【喂。】
孟則承咽了咽喉嚨,克制着呼吸,“我……有話與你說。”
姚映書沉默。
孟則承:【我好像……不,不是好像,我就是喜……】歡你。
不等他說完,姚映書連忙打斷他的話,“咱們暫時别再見面。”
說完,她挂斷電話,緩緩垂下手,緊握着手機,扶着行李出神。她承認,自己對孟則承的感情已有些許變化,她也隐約感覺到,孟則承對她似乎也一樣……
但她不認為他們真的愛上了對方。
圈裡許多前輩曾因戲結緣在一起,但出戲後很快就會分開。她和他也許仍在戲裡,都需要冷靜。
大洋彼岸,孟則承像隻被紮漏氣的羊皮筏子,蔫蔫地癱坐在沙發上,心中的躁動一點點平息,冷卻……
她仍舊,是不喜歡他的。
他又自以為是,想錯了。
呵。
他仰起頭,皺着眉,舒出一口郁氣,感覺心一陣一陣地揪着,隐隐作痛,痛得他的眼角有幾分濕潤。
*
走進亮晶晶傳媒總裁辦公室,孟則承就見着顯眼包衛高達,頭上戴着應援發箍,手裡拿兩根會閃的發光棒,搖頭晃腦地舞蹈。
男秘書尴尬咳嗽。
衛高達扭頭,見着孟則承,臉上露出很驚喜的表情。
“則承,我的朋友——”
他叫喊着,舉着發光棒撲過來,将孟則承一把抱住,“你總算是回來了!我好想你呀!”
孟則承帶一絲嫌棄,一把将他推開。
衛高達一點不介意,嘿嘿笑着,退後幾步,在他面前扭了扭,“看!我跳得好不好?”
孟則承不忍直視,“你在搞什麼?”
衛高達捧住發光棒,仰起頭,很甜蜜也很驕傲地笑着:“我現在可是芊芊京港粉絲後援會的會長!”
孟則承無話可說。
自我陶醉一陣後,衛高達放下應援棒,問:“你來,有事?”
孟則承抿了抿唇,沉下呼吸,“她……有什麼消息?”
衛高達露出疑惑表情,“她?”
孟則承眼神飄忽,“姚映書。”
衛高達:“聽說旭日東升那邊在接洽一個項目……汪月,你知道吧?就是那個年少成名的編劇,六年前,16歲,一部劇爆火,後來,每年一部,部部都是暑期檔流量收割機,可惜三年前汪月宣布暫時封筆……三年來,暑期檔各家争來争去,沒有一部劇能勝過汪月先前的作品。旭日東升那邊不缺錢,為盡快在圈裡站穩頭腳,想請汪月出山,打造一部現象級大爆劇……诶?你問姚映書做什麼?則承,我的朋友,你不會是……”
孟則承:“汪月的新劇,為什麼不能是亮晶晶來做?”
衛高達:“旭日東升編輯部挖到的老袁曾是汪月的伯樂。那時,汪月16歲,籍籍無名,沒人在意她的作品,是老袁将她發掘出來的……诶!不是,則承,我的朋友,你又被姚映書給……”
孟則承沉默,思量着什麼。
衛高達深吸一口氣,“有件事,我本來不打算告訴你,可是,則承,我的朋友,我實在不忍心看你這樣……草莓TV有一檔綜藝,想請你和姚映書當嘉賓,但姚映書那邊拒絕了,還有采訪時對的台本,關于你的話題都是不讓問的。這擺明是要與你劃清界限啊!則承,我的朋友,請你清醒一點!”
孟則承自嘲一笑。
清醒?他也想自己清醒一點。
看着他落寞離開的背影,衛高達摘下頭上的發箍,看着“I Love you”的标語,感到羞愧,為了亮晶晶傳媒能夠活下去,他把則承,他的朋友,再次推進了火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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