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間,三個月過去。
姚映書的腹部依舊平坦。
姚映文覺得很奇怪,猜想,也許最後一個月,孕婦的肚子才會像氣球一樣,一下子大起來。
孟則承似乎也并未懷疑,每天一睜眼就問候“寶寶”,照顧“寶寶”,無微不至。
某天早晨,望着幫自己擠牙膏的孟則承,姚映書心裡充盈的幸福終于溢出口:“我們結婚吧。”
孟則承愣住,顯然有猶豫。
假如是以前,他不知會多麼高興,可是現在,盡管他的病情有好轉,但他不敢想以後,怕會有什麼變故……
姚映書皺起眉頭,“你不願意?”
不想她有誤會,孟則承心一緊,急忙回應:“願意!”
可是……
姚映書不要他的可是,拉上他就去了領事館辦理結婚手續。
……
路過一個小型音樂會現場,姚映書心血來潮,想去看看,拉上孟則承買票入座。
孟則承非常小心地護着她。不一會兒,他們旁邊的空座上來了一對夫妻,妻子腹部隆得高高的,丈夫也很貼心地照顧着。聽聞姚映書也懷孕了,女人頓覺十分有緣,很快與她親近起來,打開話匣子,說自己已是懷孕的第五個月,看姚映書并不顯懷,應當剛懷孕不久。
孟則承壓着嘴角,隐忍着一抹笑,“My wife is six months pregnant.(我的妻子懷孕六個月了。)”
金發女人瞪大眼睛:“Oh my god!”
她不敢置信地看看姚映書的肚子,又看看自己的肚子……
她的丈夫哈哈大笑,認為孟則承是在玩笑。
孟則承輕挑眉梢,挨近姚映書,問:“他在笑什麼?”
姚映書有些尴尬地笑了笑,想着,是不是該弄個矽膠假肚子道具戴上?
……
*
“嚯哈——”
大清早的,一個健碩的“猛男”在落地窗前,迎着晨曦,發出一聲惡龍般的咆哮,兩隻手“啪啪”拍着自己的肱二頭肌,露出滿意微笑。
康複之後,為了保證“打擊”效果,姚映文又苦練了半個月肌肉。
現在!
他是時候去戰鬥了!
查到“精神病”名叫方子實,姚映文氣勢洶洶殺到療養院,點名要見人。
前台禮貌微笑,告訴他,他沒有得到家屬的許可,不能探視病患。
姚映文立即洩了氣,灰頭土臉地走出療養院,正是郁悶的時候,見着新的病患被家人送入療養院,眼睛一亮,匆匆找到程安。
“幫我開個精神異常證明!”
他隻要變成“精神病”,就可以進入療養院……
程安皺起眉頭,詢問他的用途,得知他想進療養院“收拾變态”,臉色微變,拒絕了他的請求。
姚映文望着他,眼神裡帶着懇求。
程安仍舊搖頭。
姚映文隻好垂頭喪氣地離開。
看着他遠去的身影,程安眯起眼,眼裡掠過一絲陰狠之色。
*
療養院三級病區。
方子實躺在治療床上,手腳都被綁縛住,渾身上下接着儀器,一陣接一陣的強勁電流刺激着,令他痛苦萬分,脹紅的臉上眼球暴突,布滿青筋……
“我……我才是……”
他想說什麼。
又一陣電流襲來。
“啊——”
“我才是程安!”
“……我才是……”
診室外,透過玻璃窗看着一切的中年女人,面無表情地再次命令操作儀器的護士Laura放電。
Laura有點遲疑,再電……人就要死了。
中年女人威吓一聲。
Laura吓得一抖,碰到按鈕,診室裡再度傳來慘叫。
治療床上的方子實劇烈掙紮一陣,昏死過去。
中年女人臉上毫無波動,叮囑Laura繼續用藥,而後離開。
目送院長離開,Laura終于松一口氣,才發覺自己背後已經汗濕。
該死的工作!
若不是缺錢,她真是一天也幹不下去!
*
陽光下,穿着病号服的幾名輕症病患圍在程安身邊,很好奇地看着他。
程安溫和笑着,觀察着一同來做義工的醫護,趁着無人注意時消失。
方子實,不,應當說是真正的程安睜開眼,見着床前站着的“程安”,驚恐之餘,憤怒嘶吼,可是他的手腳都被鐵鍊囚住,根本無法離開病床。
“程安”冷着臉,将一支藥注射入他體内。
病床上的程安漸漸萎靡,失去反抗的能力,但意識尚存。
“程安”:“你最好死了心,安分待着。”
說完,他轉身離開,走到門邊時想起什麼,緩緩回頭,溫和笑着,說:“你妹妹在京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