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地方要忙前忙後,有時半夜都顧不上睡好,但是你們都沒用,給我們省下的精力不是用金錢衡量的。”
“這算是我們夫妻倆一點小小心意。”
莊璐萱驚奇地探着頭,還挺新鮮的模樣,“晚上也有人要提供服務啊?”
她思忖了下:“點餐嗎?”
“點餐是最基礎的”,老闆娘為好奇的小姑娘科普,“有時候很五花八門的。”
見莊璐萱一臉願聞其詳的模樣,老闆娘又有點後悔。
她随常見慣了的場面,說起來像是在污染小姑娘。
不過莊璐萱面相太天真,适當知道些灰暗面不見得是壞事。
她随便提了幾個:“有時緊急狀況,某些身體疾病泡溫泉久了會被誘發産生昏厥現象,這裡偏僻,救護車一來一回要雙倍時間,老劉還專門開車跑了一趟送去醫院。”
“好在人沒什麼大事。”
“至于服務事項内容,并沒有很明确的界限,要求合理的我們都會做。”
莊璐萱:“還有什麼不合理的嗎?”
老闆娘嗐了聲:“你也知道,客棧位置遠離市區,之前曾經有過兩位男士開了一間。”
“我們六處獨棟間距離不近,沒特殊需要平時也不會過去,但每棟入口處都裝有監控。”
“有次晚一點,淩晨十一點多,一輛車停在我們門口,沒過正門,一個男的扶着個半昏迷的小姑娘往那棟裡去,一看情況就不正常。”
“報警需要出警時間,怕有什麼不可挽回的事情,我們必須在有限時間内盡量周旋。但對方有三個男人,我們這邊隻有我老公,總不可能讓其他顧客幫忙。”
老闆娘回憶起來還能感覺到驚心動魄,“總之還好沒發生什麼大事。”
“那個小姑娘在外面喝酒,輕信了陌生人,沒注意到酒杯裡撒了東西。”
她瞅瞅莊璐萱,像囑咐女兒般地叮咛了句:“所以你們小姑娘在外面要留個心眼兒,小心總是沒錯的,尤其像你長的這麼好看的。”
她點評一句:“危險程度加倍。”
“不過好在看你男朋友的談吐樣子,應該是個靠譜的。”
她笑笑,長輩般的和藹寫在溫柔的臉上,“郎才女貌的年輕孩子。”
字裡行間溢出的,全是濃濃的寵溺。
把莊璐萱說的有點腼腆,尤其某人昨晚貪杯,劣迹斑斑像被點名批評。
面紅耳熱的女生支支吾吾着顧慮:“可是這樣,那幾個男人不會報複嗎?”
“當時沒想那麼多嘛”,老闆娘沉默了幾秒,歎了聲,“總不能人人都明哲保身,對能攔一把的視而不見。”
中年女人稍稍低頭,眸色靜谧,“或許不夠理智,但遵從本心。”
她目色清明:“有時還是有一點沖動在的。”
莊璐萱豎大拇指,贊歎:“老闆娘大義。”
*
來途是未知和歡快,返程反倒靜了些。
莊璐萱思忖着獲得不久的信息,眉梢沾一點深意地問:“我剛才聽老闆娘說,這邊有管家服務的。”
盛泷一邊開車,分心答話:“我知道。”
男人風波不動,語氣平穩,似是絲毫沒意識到她暗戳戳的點題。
莊璐萱又悄悄瞥他一眼,有點荒謬地期期艾艾:“那你幹嘛,不讓客房管家上門。”
女孩子振振有詞,夾槍帶棒的諷刺:“還挺親力親為。”
意指他有占人便宜的嫌疑。
盛泷一餘光瞄她一眼,女孩子鼓鼓腮,稱不上生氣,但就是算賬要明明白白。
盛泷一面不改色:“不樂意讓其他人碰你。”
莊璐萱不以為然:“客房管家不是阿姨嗎?”
“是”,盛泷一反問,“阿姨不是人?”
不是。
他什麼邏輯。
莊璐萱試圖跟他講道理:“阿姨是女性。”
“有什麼區别”,盛泷一眸光收斂,“我又沒說是女的我就不介意。”
“除了我”,他悠悠吐出一句,“剩下的我都挺介意。”
“……”
很突兀的一句,話裡話外全是濃烈的占有欲。
莊璐萱總覺着他以前好像不這樣。
或者說沒現在誇張。
如今的狀态,就好像是貪心加重,妄想劇增,總感覺有哪天會失去她。
所以在一起的時間就迫不及待地想把所有事情補齊。
她微微蹙眉,又甩甩腦袋,又覺得八成是自己想多。
漫長的行車旅途,盛泷一開的穩,不緊不慢。
周遭不經意間的風景,悠遠深切地在她腦海定型出快樂的化學反應。
女生眉開眼笑,男人隐隐勾唇。
莊璐萱沒挂心,像是默認了某人渴慕貪占的觊觎之心。
恰如夏日,岸邊石子不管不顧投入湖面,碧水漾起微波,又深不見底地選擇包容。
酷似不論他這個人安排多少石子接踵而至。
湖泊終會準予允諾,漫無止境承載他的沒完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