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拍案聲起。
兩名交談的女子也被吓了一跳,驚愕轉身。
程觀一驚,轉眼看向時彧,果然,面色已經陰沉得不像話了。
“讓斡官長朱泗滾來見我!”說罷,拂袖而去。
“得。”程觀翻出飯錢丢在桌上,“朱泗這回算是闖禍喽!”
兩名女子似乎明白什麼,“他不會就是...”
程觀點頭,“對,他就是。”
流光剛倚在樹上休息一會兒,轉臉便見主子氣沖沖從酒樓裡出來。
“少主公...”
時彧冷臉道:“去,把少夫人喊過來!”轉身便上了車。
扶桑不明所以,扭頭看了看程觀,程觀則聳聳肩,“這回可不是我惹的。”
沒多一會兒,樂知許跟着流光回來,臉上滿是疑惑。
時彧在車上喊:“上車!”
樂知許懵懵的,“怎麼了這是?我東西還沒買完...”
程觀忙給她作手勢,又瞪眼又掐腰,那叫一個活靈活現。
她點點頭,示意明白了,忙提裙上車。
還沒等她坐穩,時彧冷聲喊道:“回言心居!”
“是!”
馬車搖晃啟程,樂知許把自己從早晨起床,一直到剛才,所做的所有事,都在腦海中過了一遍。
咋了這是?
難道王楚容跟他告狀了?
“少君侯...”
“你知道我當的是什麼官嗎?”時彧沒頭沒腦問道。
“啊?”
“啊什麼啊?”
樂知許被這沒頭沒腦的怒氣怼得暈頭轉向,“吃槍藥了你,我當然知道,大司馬嘛。”
“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時彧劍眉一立,“你可懂這句話的意思?”
“是是是,你最厲害!行了吧?”樂知許豎了豎大拇指。
“那你就任憑别家官眷夫人對你冷嘲熱諷?你把我的臉面置于何地?”
“哈?”樂知許聽得雲裡霧裡,“不是,你等會兒,什麼亂七八糟的?”
“看你平時伶牙俐齒的,怎麼一動真格的...”
“時雲起,你别太過分啊!”
時彧一怔。
就連馬車外面的流光和扶桑都驚呆了。
少夫人平日裡看着弱柳扶風的模樣,氣急了直呼少主公大名哎!
流光往車跟前又湊了湊,豎起耳朵去聽。
“官眷夫人,你說的是斡官長夫人吧,這什麼破官啊,說起來這麼别嘴!”樂知許忍不住吐槽道,“先不說我把她怼得說不出來話來,整件事,你知道了,需要找來算賬的對象,也應該是她不是我吧?”
“你覺得我現在是在找你算賬嗎?”
“那不然呢?”她越說越氣,“你跟我喊什麼呀?人家逛街逛得好好的,一下把人喊來,一下又上車回家,我怎麼了我...被那肥婆諷刺完,還得被你說一通,我冤不冤呐!”
她有個毛病,越激動語速越快,話越密。
時彧則悶着不出聲。
流光後退兩步來到扶桑身側,憋笑道:“少主公說不過少夫人...”
随後又看向後面跟着的秦睿和昭然,她們倆顯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流光!”時彧喝道。
流光一縮脖,灰溜溜回到原位。
“你别光顧着說别人!”樂知許也嚷,“讓我下車!”
時彧唬着臉,“不準!”
“你——哼!”她索性抱臂扭過頭去,不再理他。
一直到回府,她也沒再說過一句話。
時彧先一步下了車,猶豫了一下,還是伸出手去扶她,誰知她理都沒理,自顧自下了車,扭頭便進了門。
他想起程觀的話:“你這人哪都好,就是這張嘴……”
平日裡快意恩仇,怼天怼地毫不留情,心裡也從不覺得有什麼,可今日看她這樣,心裡卻莫名升起一絲愧疚。
他長吐了一口氣,快走幾步追上她,“我不是要找你算賬。”
她腳下絲毫不停。
他隻好去拉她手臂,“你等一下,聽我把話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