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知許叉腰在原地楞了好久。
氣氛都烘托到那了,她幾乎就要閉了眼了,結果人跑了。
難道是因為她沒洗頭?她抓起發梢聞了聞,又低頭去嗅身上,甚至對着手掌哈了一口氣。
我在幹什麼?
她真被自己氣笑了,為什麼要從自己身上找原因?一定是他的問題好不好!
她越想越氣,手舞足蹈對着空氣猛捶猛踹起來。
秦睿聞聲進門,看見她披頭散發好似作法的巫婆,被吓得結巴起來,“夫夫夫,夫人...”
樂知許停止動作,把面前的頭發撥開一條縫,勉強露出一隻眼睛,“你說,少君侯身邊,從來都沒有過女人,是不是?”
秦睿隻感覺陰森森的,慌亂點頭,“大,大家都這麼說。”
“嘶...”她好像發現什麼不得了的事,倏地一下把頭發都撩開,神秘道,“他不會是有什麼特殊癖好吧?”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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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觀從長安出發,一路沿着丹水南下,剛進入南陽郡,便遇到一夥逃亡的難民。
仔細詢問下來,才知道他們是三戶亭附近的村民,原來那姓盧的一夥遊俠,見無人阻止愈發猖狂,已經發展到打家劫舍了。
程觀讓手下安頓了村民,之後二話不說,領兵直奔三戶亭,趁着夜色潛入村子的時候,賊人們正起着篝火,喝酒吃肉,載歌載舞。
由于毫無防備,加上一半的賊人都已經酩酊大醉,沒掙紮幾下就被連鍋端了去,可村子裡的家禽幾乎都被吃光了。
賊人們不過百人,照劉為報的人數差了許多,應該不過是其中一個小小分支。
放長線才能釣大魚,程觀故意放走了一個小頭目,再一路暗中尾随,終于在二三百裡外的陰縣,發現了賊人老巢。
山賊流寇之輩,畢竟跟訓練有素、久經沙場的兵士無法抗衡,很快被一網打盡。
剿匪沒廢什麼力氣,可捉人卻沒那麼容易,等他們到襄陽城的時候,衛赢早已經聽到風聲跑了。
荊州刺史劉為垂首,愧道:“都怪我一時疏忽,沒想到那衛赢成日飲酒作樂,消息竟也這麼靈通。”
程觀道:“劉刺史不必自責,聖人千慮,還必有一失呢。”
副将陳興氣得直拍大腿,“早知如此,就應該先來捉衛赢,再去剿匪的!”
“哪那麼多早知?”程觀翻了個白眼,“捉衛赢重要還是剿匪重要?那山賊都到眼前了,難道還要放走了不成?”
“都重要!少君侯交代的任務完不成,回去挨訓的可是将軍您!”陳興心急如焚,扭頭去問劉為,“劉刺史,知道衛赢往哪個方向跑了嗎?”
劉為沉吟片刻,“其實他也無處可去,他是從城東門跑的,看方向,八成是到浔陽找公主殿下去了。”
又是浔陽。
程觀就納了悶了,自打數年前,先帝把赤狐軍賜給浔陽公主起,她就一直駐守在浔陽,從未離開過,這麼些年也不問世事,逐漸為人所淡忘,可怎麼最近就什麼事,都能扯上浔陽呢?
劉為繼續道:“發現衛赢不見了之後,我們清點了人數和馬匹,他們應該是一行三人。”
“三個人?”陳興嗤笑,“還行,不傻,知道要帶侍從。”
劉為搖搖頭,“不是帶刀侍從,是兩名美妾。算算時間,現在怕是已經過了随縣了。”
“......”
此言一出,衆人皆無語。
誰說衛赢是草包,分明蠢如豬狗啊。
陳興将手中佩劍換了隻手,作勢要走,“将軍,您就在襄陽城歇着吧,我領幾個人去把他抓回來就是了。”
程觀搖頭,“不妥,若他們腳程快,真的進了浔陽城呢。都說公主殿下性情古怪,你們貿然行事,惹惱了她,往小了說是徒增是非,往大了說要壞少君侯的大事,還是我親自走一趟。”
“那我派幾個麻利的,先追着,您緩緩跟來,要我說,他帶着女人,跑不了多快。”
說罷,陳興一拱手,退了出去。
程觀又轉向劉為道:“少君侯命劉刺史掌管荊州,兼任太守,估計任命書已經在路上了,不消多日便會到,少君侯說了,暫時沒有特别合适的人來助您,劉刺史恐怕要辛苦一段時日了。”
劉為忙行禮,道:“多謝少君侯信任,我必鞠躬盡瘁,守荊州一方安甯。”
“還有,我此去浔陽,帶這麼多人不合适,我會讓他們駐紮襄陽城外,還望劉刺史廣而告之,讓百姓們莫要驚慌。”
“還是将軍思慮周全呐。”
不做過多寒暄,程觀領了五百輕騎,策馬直奔浔陽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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