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處越久,便越确認。
“衷情,本王十分明白,欺騙對于許多人來說是生存的必要手段。”秦澈望着前方,駕馬的速度快了些許,像是要把後背留給慕衷情,“因此,本王對你身上的疑點甚少追根究底,但今日所論,實難忽略。”
“啊?王爺難道沒有調查過我很多次嗎?”慕衷情直接反問道,“我一直都明白王爺懷疑我,所以一路從京城跟到這裡,我的小命就是王爺一句話能解決的事情,若我真的有什麼不軌之心,何必如此冒險?”
秦澈被戳穿也沒有任何心虛,畢竟調查一個敵人送過來的人,在他看來天經地義。
秦澈:“京中官員貴族,豢養死士者衆多。”
“可我怕死啊!”慕衷情異常真誠。
秦澈回頭:“這話有失偏頗,你并不懼死。”
“死有重于泰山,亦有輕于鴻毛,我隻是怕死得不值得。”慕衷情笑道。
秦澈亦勾起淺笑,隻是又偏過頭,沒讓慕衷情看到:“所以,你不可能是從小養在慕府中的二小姐,本王隻是想知道,你到底是誰,将你安插到本王身邊的人是慕據德還是他背後那位,真正的慕衷情去了哪兒?最重要的是,你所求為何?”
慕衷情好好理解了一番秦澈這一連串的問題,所以秦澈這是覺得有人特意培養或尋找到她這麼一個與“慕衷情”長相一樣的女子,專門送到他身邊來卧底?
她冤呐!
她就是一個上岸後兢兢業業搞發展的三農人,平時應付一些人情世故都嫌累得慌,壓根就沒有做卧底的天賦!
尤其還是這種深入敵營,天天和大boss碰面的活兒。
但是,她又不能直接說她就是個異世界的靈魂,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死後鸠占鵲巢成了“慕衷情”。
這誰信誰是大傻叉。
慕衷情思忖一會兒,避重就輕道:“我不想成為任何人的棋子,我的所求,就是按照我自己的心意去活,去做我想做的事情,哪怕在旁人看來,這件事并不值得。”
乍一聽,她似乎默認了自己是被派來的這件事。
但其實,說了等于什麼都沒說。
“所以你才選擇了我?”秦澈看不出來有沒有相信。
“嗯,至少和你是合作,不是棋子。”慕衷情在心裡給自己點了個贊,這都能圓回來,自己可真是個小機靈鬼。
“你——”
秦澈似乎又要開口,這回慕衷情沒有給他機會,直接搶過話頭。
“我父母過世大約十年了,小時候家裡窮,我也會經常跟着他們下地,對于我來說,土地和父母的記憶是連接在一起的,那是我人生中最溫暖的日子。”
這段話是真的,隻是發生在另一個世界而已。
“我無意于勾心鬥角,争權奪利,沒人可以掌控我,我雖然怕死,但如果是死在鬥争的道路上,那也隻能死而無憾。”慕衷情再次向秦澈表達自己的人生态度,“王爺,您可以一直懷疑我,也可以一直調查我,監視我,隻要不阻攔我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都無所謂,隻是,您不會在我身上得到那些關于權力與陰謀的答案。”
慕衷情這番話可謂是足夠情真意切,可惜,能在此時此刻依舊安然無恙,兵權在握的秦澈,是無法輕易被情真意切所打動的。
聽完後,他也不過是淡淡地點點頭:“本王知道了。”
不過慕衷情也不是非常在意,至少她真正的馬甲是捂住了,自己那些不該在慕府二小姐身上展現的特質,也有了一個比較合理的說法。
隻是沒想到秦澈又說道:“世間能有人與另一人如此相似之人實在難尋,慕據德沒有這個本事悄無聲息地安排這一切,若你是姜喧找來的,便不可能隻是臨時安排,他雖毒辣,但不會安排一個自己完全無法掌控之人,亦不會輕易對自己的人行不軌之事,那日賞花宴之事,或許隻是一場演給本王所看的好戲。”
慕衷情震驚,她都不知道秦澈為什麼能把這些事情都聯系起來,甚至聽起來還十分有道理,如果這事件主角不是她自己的話,她都要信了。
“不是這樣的,王爺,我冤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