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絮不敢去接,她的目光一直落在吳雨的身上,滿是害怕與警惕。
“那個什麼,跟你解釋一下先,這位叫吳雨,旁邊的是他的兄弟吳雪,剛剛也是他們把你扛,咳救回來的。”慕衷情略過秦澈的介紹,想讓輕絮先放松下來,“我們把你帶回來,一是不想你繼續淪落風塵,二是想請你幫一個忙。”
輕絮仔細打量着慕衷情,不确定地問:“你是女子?”
“聰明。”慕衷情朝她一笑,“我在台下還看了你們的花魁大選呢,若非如此,也不能恰好把你救出來。”
輕絮聽到花魁二字,臉色一白:“你們為何要将我帶到這裡?若是被媽媽發現我沒有侍候好客人,一定會打死我的!我要回去,我得回去!”
說着,輕絮起身想要逃離,慕衷情一把拉住她,将人按回到座位上,那杯沒喝的茶水被潑到了輕絮的臉上。
慕衷情還是笑眯眯的樣子:“現在能冷靜下來好好聊聊了嗎?”
輕絮僵住,覺得這房中唯一的女子也是如此可怕。
“輕絮是你的花名吧?你原本姓什麼,叫什麼,還記得嗎?”慕衷情見她如驚弓之鳥,便沒有直接切入主題,慢慢問道。
輕絮搖搖頭:“我自小便被賣進花樓,自有記憶以來,便一直學着讀書識字,原本是要我學跳舞,後來發現我更為擅長琵琶,便一直學琵琶了。”
“我覺得輕絮這名字不夠好聽,也太輕,既然你已離開花樓,不如往後便改個名字吧?”慕衷情提議道,“你學過詩書,有沒有什麼喜歡的名字?”
輕絮看看慕衷情,又看看在附近的秦澈與吳雨吳雪,沒有說話。
她仍然不相信,這些人是真的要救她。
慕衷情見她不說話,自顧自地繼續往下說:“你更喜歡讀書還是彈琵琶?或者還有什麼想做卻未做的事情?”
輕絮的雙手不安地絞着衣裙,她這才發現自己身上不知何時多了一件深色的外袍,明顯是一個男人的,她看向吳雨,對比他身旁的吳雪,确認是吳雨給她披上的。
她忽然安心了些,答道:“我喜歡讀些前人的詩詞佳句,我從前,是喜歡彈琵琶的。”
從前彈琵琶,不是為了賣笑和讨好,她可以專注于琵琶的技藝,可随着年歲漸長,她要學的就不是琵琶,而是如何通過彈琵琶,去讨好客人。
“明白,雲中誰寄錦書來,雁字回時,月滿西樓,不如往後就叫你錦書?你是一個我們偶然遇見的孤女,才不是什麼花魁輕絮,你覺得如何?”
秦澈神色一動,又是一句他從未聽過的詞。
輕絮錯愕地對上慕衷情明亮的雙眸,仿佛慕衷情對她所說的,并不是換個名字那麼簡單,而是在邀請她“換個人生吧”,換一個不賣笑不賣身的人生吧。
她看着慕衷情的笑容,像是受了蠱惑一般不自覺地點了點頭,輕聲問了一句:“你呢?你叫什麼?”
“慕衷情,仰慕的慕,互訴衷腸的衷,情深似海的情。”慕衷情用袖子替她擦了擦臉上的茶水,“那麼現在,我想請你幫一個忙,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