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目前也無法确定兇手還會不會返回,隻能見機行事。
【傅總,你可真是心大,這萬一兇手殺回來,你豈不是危險了?】
傅筠也不反駁,隻是說出自己的想法:“如果兇手是有預謀的作案,或者想殺陸知笙全家,那他肯定會等在這裡,然後鏟草除根。”
思索片刻,他又繼續補充:“所以我偏向于,兇手是臨時起意實施的報複行動,而不是想屠了這一家人的仇殺,當然還有一種可能性,那就是故意警告或者恐吓陸知笙以及他身邊的人。”
【所以你才敢冒這個險?】
“對!”
【那你心裡是不是已經了猜測。】
傅筠目光緊盯着門口,頭一次沒有自信滿滿:“也不算吧!我隻是試着分析與推測,并不是說我分析的思維邏輯就是十分準确的,畢竟我不是犯罪心理學。”
“吱呀”門被推開來,先踏進來的是一隻女性草履鞋,而後着一身粗布麻衣的中年女子出現在門口。
她臉若銀盤,五官秀麗,柳眉星眼,這一眼看過去雖然風塵仆仆,一身行頭顯得很寒酸,臉上也飽含着風霜,但并不影響她原本的顔值,樣貌也還是顯得比較出挑。
難怪陸知笙生得目若朗星,鼻如玉柱,原來是遺傳了他母親優良的基因。
陸知笙的母親此刻眉頭緊蹙,神情悲痛,步履匆匆,進院之後直奔陸知笙父親所在的房間,甚至都沒注意到過道上還站了一人,就已經進入了房間。
陸知笙緊跟在他母親身後,從進門開始就掃視了一圈院内,顯然是在搜尋傅筠的身影。
直到看到傅筠站在柱子旁等候,陸知笙原本焦慮的神情才有所緩和,低聲說道:“蘇公子,給你添麻煩了,還請随我進屋與家母商量一下後續的安排。”
傅筠點了點頭,跟在陸知笙身後進了屋。
興許是回來的路上陸知笙已經向他母親說明了情況,因此他母親沒有出聲痛哭,隻是伸手握住中年男人的手,紅着眼眶強忍悲痛,輕輕地摩挲枕頭上那張青白無血的臉。
陸知笙看着母親的神情一陣悲從心來,又忍不住落下淚來,他緩步走到床邊坐下,擁着母親的肩膀,埋在她頸肩裡抽泣,哽咽着出聲:“娘,你别傷心,爹雖然不在了,但我絕不會離開你,我會一直陪在你身邊,找到殺害爹的兇手,為他報仇。”
陸知笙的母親聞言神色更為沉痛,閉上眼睛平複了許久,才勉強收斂心神,輕輕拍了拍兒子的肩膀,語氣堅定:“别哭了,我會為你爹讨回公道。”
平靜下來後她立刻就察覺到房裡還有他人,目光準确無誤的掃向離門口的不遠處,看清那人長相後她先是一愣,随之神情有一瞬間恍然,而後瞳孔微震,難以置信道:“你便是那蘇家小公子?”
傅筠對她露出的神情沒做多想,擡腳向屋内的母子二人靠近,淡聲回應:“沒錯,我是。”
陸母目光在傅筠身上打量了一圈,眼底的震撼不言而喻,歎道:“耳聽為虛,眼見為實,你的容貌實屬罕見,果然是名不虛傳,我兒能與你相識,是他的榮幸。”
傅筠神色微微一囧,實在不習慣長相被搬到台面上來探讨,趕緊轉移了話題:“陸大夫,你近期有沒有得罪什麼人?”
陸母略微思索片刻,非常肯定地回答:“沒有,恰恰相反,鄰裡相親對我們一家頗為照顧。”
陸知笙擔心傅筠沒聽明白,快速補充了一句:“我娘平日裡會為村裡人看些小病小痛的隐疾,診金分毫不取,因此我娘在村裡頗有人緣。”
傅筠點了點頭,心裡更加确認了先前的推測。
“我前面已經和陸知笙商量過,為了讓兇手露出馬腳,你們暫時不對外發喪,日子還是按部就班的來,給對方制造家裡人隻是受了傷的假象。我會找人時刻盯着村子周圍,如果有陌生面孔在附近活動,或者鬼鬼祟祟的打聽你家情況,我立馬就讓人抓住他,到時你們再報官處理,你看怎麼樣?”
陸母沒有立刻回應,隻是目光緊緊盯着傅筠的眼睛,肅然問道:“你為何要這般幫助我們?”
傅筠哪能不知道她心裡的疑慮,不就是擔心自己不懷好意,對他們有所圖謀。
雖然這個時候談事情不太合适,但是如果不實話實說的話,陸知笙的母親肯定會心生戒備,還不如直接幹脆了當的說明。
“實不相瞞,我已經和蘇宅鬧翻了,從今以後蘇家家主不會管我死活,所以我想自力更生,做生意養活自己,但是以我目前的處境,無法實施心中的計劃,我需要陸知笙的協助。”
陸知笙愣住了,沒想到蘇家小少爺會有這樣的遭遇,更沒想到他竟然會這麼看得起自己。
他眸裡熠熠生輝,轉頭看向自己的母親。
陸母大為震驚,還以為自己聽錯了,很是驚詫地問道:“你方才說的是你想經商?”
“對!我知道,你現在對我的能力肯定抱有懷疑的态度,但是沒關系,時間會向你證明一切。我不要求你立馬相信我,我隻希望你能答應讓陸知笙與我合作。”
陸母搖了搖頭,隻覺得這蘇家小公子還真是異想天開。
他未免把一切想得過于簡單,要知道,以男子的身份來經商,無異于難如登天。
不過想想也是,他一個沒吃過什麼苦的蘇家小少爺,又豈知這民間疾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