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安神色奇怪地跟着姬憐兒出了藥園後門,才發現她走的并非朝湖心亭的方向,而是走到一半就拐進了旁邊的小道。
一路兜轉,柳安覺得越來越熟悉。
這不是她上次和小春春誤打誤撞到的那個崖邊嗎?沒想到居然還有路通往啊,她們上次就是想着閑逛一下,純純的迷路而已。
昨天走回去的時候才知道,這邊實際上已經離靈草殿的藥園很遠了。
眼看崖邊越來越近,姬憐兒一直沉默不語,柳安也不知道咋開口。
崖邊漸隐的雲霧逐漸清晰,輕風吹動她們的發。
柳安忽心中一個咯噔,三兩步跑到姬憐兒面前擋住:“姬憐兒你别亂來,不管發生了什麼事情你也不能想不開啊!”
“怎麼了?”姬憐兒奇怪地看着她,反應了一下才噗呲一下笑出來:“柳安你不會以為我要來這裡跳崖吧?”
她推開柳安,三兩步走到崖邊,道:“咱們是妖,這樣跳崖是摔不死的。”
柳安尴尬抹了抹方才吓出的冷汗:“不是就好,吓我一跳。”
姬憐兒哭笑不得:“你還是一如既往的古怪,不過也多謝你了,這麼一鬧我的心情反倒好了些。”
說完,她幽幽坐在崖邊的石頭上,望着遠處白霧茫茫漸隐的景色有些出神,喃喃道:“我隻是想來這裡吹吹風,讓腦子冷靜一下。”
柳安便也坐到了她身旁:“究竟是發生了是什麼事?如果你想說的話,我可以當你的傾聽者。”
姬憐兒眸子低斂:“柳安我問你,愛一個人是怎麼樣的呢?”
柳安愣了愣,尴尬地撓撓頭:“我也沒有經驗。”至少她過往年少時那些懵懂的暗戀不算吧。
姬憐兒:“我想了很久,我想為自己活一次。抛下狐族在我身上的寄望,即便日後會被老祖責罰,我也已經做好了承擔的準備。隻要能和他在一起,有兩個人一起不管多大的風雨,我真的就一點都不怕了。”
“我知道我已經愛上了他,可我今天迷茫了,我不知道他是否真的愛我?還是他更愛他自己。”
“我今日找他攤牌,我想要個确切的結果,問他究竟對我是什麼打算。他猶豫了,說我肩負狐族大任,他不能耽誤我。那他一開始又何苦來招惹我呢?在我的一再逼問下,他才說出實情。”
“柳安,你知道他是誰嗎?他就是前朝的狼太子!”
“不是吧,你說旭郎就是那個年少出走沒了音訊的狼太子?”柳安嘴張的可以塞得下一個雞蛋,這都什麼爆炸新聞。
姬憐兒語氣幽幽:“他哪是什麼旭郎,他真名是司旭。這麼多年,我們都差點忘了還有他這麼一号人物的存在。當年妖後姬千晴被妖王賜死,年少的狼太子和狼王大鬧了一場,從此離開妖宮沒了蹤影,即便妖王尋找多年也沒有找到。如今他終于出現了,他說前妖王終究是他父親,他還有血仇未報,他不能跟我在一起。”
柳安:“可是,你們在一起跟這些事也并沒有沖突吧?”
姬憐兒搖頭:“現在是蟻王掌權,他說老祖一心想讓我登上妖後之位,她是不可能同意我跟前朝太子在一起的。萬一被蟻王知道,狐族便要面臨大禍。”
柳安也沒什麼好主意:“那這該怎麼辦?”
姬憐兒:“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我今日聽他說到這些感覺天都要塌了。為什麼他會是前朝狼太子?如果他隻是個普通的小妖有多好,我隻希望跟他雙宿雙飛過好這一生,其他什麼都不想。”
姬憐兒再度止不住眼淚,小心看了看四周才啜泣道:“我問他怎麼辦,他說還有一個辦法。就是讓我當上妖妃,協助他下手除掉蟻王。他登上王位,到時候我跟他在一起再無人敢阻攔。”
什麼鬼主意啊這是,柳安一萬個草泥馬經過:“那他這是要把你推給别的男人嗎?他要是真的愛你會舍得嗎?”
姬憐兒捂臉痛哭,“我也不知道,所以我哭着跑走了。”
柳安不怎麼會安慰人,隻能硬着頭皮道:“别哭嘛,咱們咱想想别的辦法,畢竟天無絕人之路。”
姬憐兒哭唧唧:“我想不到别的辦法了。”
柳安想了想,幹笑道:“要不你們私奔?”
姬憐兒愣了一下,似乎在思考,随即又接着哭道:“旭郎不會同意的,我看得出他對新妖王的恨意有多大,怪不得之前我總能感到他日常言辭對妖王多有不屑,他是不會輕易放棄的。”
“那就再想想辦法,畢竟還有時間不是。”柳安撓撓頭,隻好轉移話題道:“那這關煙青衛什麼事啊?我跟你說啊,這小子之前一直偷窺你們,你可得小心點。”
“不是啦,旭郎說他們是好兄弟,平時青衛是在幫我們看風。”姬憐兒說到這臉紅了紅,擦掉眼淚又有些憤慨道:“我現在算是看出來了,他分明就是旭郎的狗腿子。怪不得以前都說蛇族是狼族的狗腿子,現在我算是信了。”
柳安:“……好吧。”你們妖族的世界彎彎繞繞的還挺複雜。
就在這時,卻聽到小道上傳來了腳步聲和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