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無法确定……”凱拉沒辦法給出明确回答，“她在好轉，可越來越緩慢。”

魔藥和魔法能給予的幫助已經到了極限，剩下的隻能交給時間。

她的學生孤身涉險，以命守護住了整個蘭院，而她作為她的老師，卻選擇将她困在充滿毒霧的盾内。

即便她痊愈如初，她也永遠無法原諒自己。

凱拉咬住指節，仰起頭用力眨了眨眼睛。

“老師，您已經好幾天沒合眼了，先去休息吧。”艾瑞裡已經兩個晚上沒睡，聲音沙啞。

寶拉哽咽道：“我們輪換吧，艾爾薇這個樣子，誰也放心不下。”

凱拉小心地松手抽離，艾爾薇察覺到動作，慌亂地伸手想要留住她。

老師，老師……

另一隻溫暖的手緊接着便握住了自己，雖然不知道是誰，卻令她找回些許安全感。

觸覺是她如今唯一正常的五感，這個人的手柔軟卻遍布薄繭，比自己的大不了多少，也許是寶拉吧。

無法正常交流，她在她掌心寫下簡單的食物，詢問是否需要吃點東西。

艾爾薇許久才分辨出來，輕輕颔首。

艾瑞裡忙去盛了碗粥遞給寶拉，她小心試過溫度，才一小勺接一小勺喂給艾爾薇。

體表的傷口基本愈合，可内裡還是一塌糊塗，她隻能吃流食，但即便是略低于體溫的粥，也咽得很艱難，疼得人滿頭都是汗，不知把粥熱了幾回，她才吃完一碗。

寶拉用溫毛巾小心擦幹淨艾爾薇的臉，雖然知道她聽不見，但還是說：“是不是很疼？”

自是得不到回應，艾爾薇很快又閉上了眼。

凱拉隻小睡了片刻，很快又醒了過來，頭疼欲裂，卻半點困意也無，這比不睡還要令人難受。

她拿出自己的魔法杖，看着上面的核心。

任何一位魔法師都不會輕易使用特級魔法，如今的魔法杖對于能量的利用率還是太低，在等級越高的魔法上越為明顯。

一枚能量充沛的特級核心在精靈體内足以支撐使用兩到三次的特級魔法，當然使用過後會對身體造成極其巨大的負擔，往往用不滿次數。

而它在魔法杖中至多隻能使用一次特級魔法，餘下能量都在流過大量的魯泊絲時被損耗，這枚核心已經失去了那分透藍。

夏因，我以為我永遠也不會用到它。

這時，門外響起了敲門聲，帕貝德在門外道：“院長，魔藥學院撒弗爾副院長和幾位老師前來，想要召開會議。”

凱拉整理好情緒，打開門，問：“關于什麼？”

帕貝德低着頭：“關于艾爾薇·柯林同學是否有資格獲得本學年的銀徽章。”

凱拉閉了閉眼，說：“把所有能出席的魔藥學院老師都叫過來。”

魔藥學院議事廳坐滿了人，比上次冰燈草事件出席的老師還要多，隻是經過昨晚的折騰，很多人都黑着眼圈，神色頹然。

魔法學院副院長撒弗爾和幾位老師坐在凱拉的下首，他們的旁邊還坐着一位形容枯槁的學生。

這個人她還有印象，栗蓮出事那晚就是他發現了屍體，依稀叫……瑞恩？

凱拉：“撒弗爾，魔藥學院銀徽章如何頒發，無需經過魔法學院同意。”

撒弗爾：“但在公示期，任何人都可以提出異議吧，受害人畢竟是我們學院的學生，如果他想要個公道，我們也必須為他争取，希望您理解。”

“這個自然。”凱拉說。

一位魔法學院老師說：“我們聽說，魔藥學院創立之初便有條細則，獲得褒獎者必須德行配位，而艾爾薇用魔藥傷害同學，所犯錯誤在魔藥學院情節惡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