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力點頭,抓住她的手腕,力道很大:“給我吧,我不戒了……就讓我喝一口……就一口……”
“不行!”埃文斯立刻打斷,“你已經堅持了這麼多天了!”
一個枕頭朝他兜頭丢了過來,他手忙腳亂地接住了。
聆任她抓着,隻是說:“或許有人要來找你了,我本想問你要不要見見的,但既然你是這種情況,那我一個人去。”
納希蘇思雙唇顫抖:“是,誰……”
聆搖搖頭:“不是誰,等你好了我再說。”
她沒有說出具體的名字,可納希蘇思的腦海中瞬間浮現出一個模糊的身影,她松開她,用力地抓住了床單,一字一頓:“我絕不,再喝……半口酒……”
聆輕聲歎了口氣,為她倒上半杯【沉眠】:“睡吧,睡醒了我就見完人了,你想要知道的,之後我都會告訴你。”
納希蘇思接過飲盡。
等她睡着後,聆才離開房間,向大廳走去。
工會最近人來人往,還都是舉足輕重的大人物,比起他們,坐在窗下桌旁的那個男人顯得有些普通,隻是他身後站着不少侍從,這麼大的陣仗很難不令人注意。
聆在他的對面坐下:“伯爵大人?”
“是,”對方笑了一下,稱得上親切,“我就是克羅提戈·潘那多,十天前你在街邊撿到了我們家走失的女奴,這段時間工會禁止無關人員出入,我想知道她怎麼樣了。”
“我沒有撿到潘那多家的女奴,”聆道,“也沒有撿到什麼‘東西’,想來你是誤會了。”
“小姑娘,不用和我打什麼啞謎,”克羅提戈保持着得體的微笑,“雖然那天下着大雨,但街上不少目擊證人都可以證明是你帶走了她,她是潘那多從奴隸場買回來的,賣身契還在我的手裡,如果你私自将她占有,那我們隻好審判司見了。”
對當時的情況知道得如此清楚,聆意識到那天她感受到的視線很可能就是來自他們,就這樣冷眼看着失憶的她流落街頭,對嗎。
要找一個能強行留下她的理由。
“我很喜歡她,開個價吧。”
克羅提戈的笑容裂開了。
“錢,我付得起,權,我将來也會有,”聆笑着看着他,“大賽結果很快就要公布,你還有一天的時間考慮,我不建議得罪我,小小審判司,我的人脈也不少,還請伯爵割愛。”
他牽了牽嘴角,眼中開始出現慌亂,未免造成更大的失态,他匆匆告辭,帶着侍從走了。
聆撐着自己的下巴。
很好,經過一夜的魔鬼訓練,她已經能熟練地加入這場虛僞的遊戲了。
可她絲毫不覺得疲倦,反而樂在其中。
為了讓局勢對自己更有利,聆一直按兵不動,直到公布消息的前一晚上忍無可忍的維德禮來敲門,她才見了他一面,卻又提出馮·澤西也必須在。
三人再次坐在休息區,誰也不想先開口。
最後還是聆說:“我可以答應你們的要求,但我有條件。”
維德禮:“說。”
聆:“第一,隻是利益聯姻,我們先訂婚,但我不會與馮·澤西有任何親密接觸。”
馮·澤西總算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被叫過來了:“我沒有那種強人所難的癖好,謝謝。”
聆:“第二,婚約是暫時的,各取所需,等到合适的時候,我會取消,請你們同意。”
維德禮:“我們能從你這裡得到的東西本就不多,哪有什麼‘各取所需’,要不是臭小子攪混水,你以為誰都能當澤西家的少夫人嗎?”
聆:“如果我是你,我會非常看好一個18歲就要在工會擔任要職,前途不可限量的準特級魔藥師,并期待未來投資回報翻倍。”
維德禮沉默以待,她的話很有道理,這幾天展現出來的能力無論從制作魔藥還是為人處世都相當出色,他是個商人,擔得起這個風險。
馮·澤西問:“什麼時候合适?等會兒,你給自己留下退路,不會是有心上人吧?”
聆被他問得一愣,不知為何腦海裡閃過了歌斯特的臉,她很快搖搖頭,強行壓下這個混亂的想法。
“沒有,隻是我不可能被不自由的婚約困住一輩子。”
維德禮呵了一聲,這個條件他也認可:“答應你就是,但解除婚約不能是澤西家族落難的時候。”
天有不測風雲,尤其是眼下這個局勢,他沒辦法保證家族能一直不倒。
聆:“我比你想的更守信,也更有道德。第三,借我一筆數額相當大的錢,具體多少,你們盡最大的努力,如果潘那多家族把我告到審判司,你們要想辦法幫我赢。”
維德禮:“我們當然會傾力幫助澤西家族的未來少夫人,但潘那多從不涉足黨争政鬥,你是怎麼惹上他們的。”
聆别開眼:“到時候……嗯……再說吧……”
“……”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