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陛下開口了，不知裴某可否一試？”

少年眼尾帶笑，看向沈亦時眸中卻滿是挑釁之意。

“你？”沈亦帶着鄙夷打量了他一番，大笑道：“真是不自量力，那本皇子今日就讓你輸得心服口服。”

林歲歲忽然回想起原著中這戀愛腦可是号稱神箭手的，看來又是典型的主角打臉情節，她靠坐在椅子上，坐等着看好戲。

裴之珩後退半步，拱手相讓道：“二皇子先請。”

沈亦看了他一眼，嗤笑道：“看好了，本皇子今日就讓你看看眼界。”

他将弓拉滿，那箭矢便一發發射出，幾乎把把都在靶心上。

“你若是現在認輸，本皇子還能讓你體面些。”沈亦滿意地看着自己射出的箭，滿臉不屑道。

陽光透過迷霧灑在靶場上，少年将箭全部取出，衆目睽睽下拉開弓，随着弓弦一聲低鳴，箭矢如同閃電般劃破長空，直擊靶心。

衆人皆是一愣，緊接着便是一陣低語：“這裴公子也不錯啊，二皇子都是一發一發地射，他一下子全射完了，還射得這麼準，當真是厲害。”

“你，”沈亦看得臉色鐵青，又看對方竟沒有一箭射歪，便雞蛋裡挑骨頭：“運氣好罷了，再說，别人射箭都是一發發地來，你一下搭這麼多支，誰知道有沒有在暗地裡使壞。”

“哦？看來是裴某太過心急，倒讓二皇子起疑了。”裴之珩接過宋辭遞過來的箭，再度将弓拉開，眼睛卻沒有看向靶子的方向。

“那裴某就再獻醜一次，二皇子可看清楚些。”少年說罷，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箭矢應聲而出，‘咔嚓’一聲将原先留在靶心上的箭射成了兩段。

“好！亦兒，裴公子箭法在你之上，你理應學習。”沈裘說罷，兩眼直勾勾盯着沈亦。

沈亦知曉他不過是面上說得好聽，實際卻定是在怪自己給他丢了臉。

其餘人卻沒有聽出沈裘這話的意思，甚至還有女眷鼓着手道：“裴公子方才那一箭着實漂亮，不過我們都看不仔細，不如公子再來一支如何？”

她這麼一出頭，衆人也紛紛應和道：“是啊公子，再來一支吧。”

裴之珩唇角揚起一道意味不明的弧度，将箭随意搭于弓上，輕拉弓弦，他微眯起眼，罕見地停滞了片刻。

搭了這麼久還不射，戀愛腦這是鬧哪出？林歲歲正想着，卻忽見少年将弓調轉了方向，那被沾了霧氣的箭尖明晃晃地指着她。

她瞳孔驟擴，猛地直起身子，這家夥是想以公謀私，要殺她滅口不成？

真是個白眼狼，她費盡心思想着怎麼救他，他倒好，幾次想置她于死地。

心底有個聲音提醒她快跑，但奈何雙腿發軟，愣是站不起來。

少年手勁一松，那箭便破開迷霧，疾速而來。林歲歲索性閉上眼，反正死了也會複活，大不了就疼一點罷。

“啪嗒”

意料之内的痛感沒有襲來，林歲歲緩緩睜開一隻眼，那箭矢已經掉落在腳邊，箭尖上還帶着一隻沒了氣息的血鴉。

裴之珩将弓收起，淡聲道：“裴某方才見此毒鳥在姑娘身邊周旋已久，便出箭打落了它，卻不想驚擾了姑娘，真是多有得罪。”

林歲歲盯着地上的箭看了許久，仍心有餘悸。

戀愛腦會有這麼好心？林歲歲斜睨他一眼，若沒有這隻鳥，躺在這地上的恐怕就是她了。

“好了，既是比賽，那就點到為止。”沈裘一開口，衆人便登時噤了聲，“朕今日還有一事宣告。”

他威嚴地掃視了一圈，目光停留在沈茵萊身上，臉上的表情瞬間變得和藹起來：“茵茵，朕原本還憂心這東臨皇子弱不禁風護不了你，今日看來，朕倒是安心不少了。”

沈茵萊還不知曉自己被賜婚的事，她滿臉不解道：“爹，您這是何意？”

沈裘一招手，身後的老官便承上聖旨，念道：“奉天承運，皇帝诏曰。為兩國百年和平，朕特此賜婚，将愛女許配東臨皇子裴之珩。一切禮儀，交由禮部與欽天監監正共同操辦，擇良辰完婚。”

沈茵萊猛地擡起頭，神情還有些怔愣。

父王從未提起過她的婚姻之事，怎的如今這般突然？

腦海裡的那個身影慢慢消散，她拼命伸手卻如何也抓不住。她是公主，她沒有辦法，她隻能從命。

“茵茵，可是覺得不願？”見她低着頭不說話，沈裘便加重了語氣道。

沈茵萊立刻淚眼汪汪地擡起頭來：“沒有，沒有不願，沒有不願。”

“如此甚好，父王也就放心了。”

沈裘面上挂着笑，道：“既諸位都在此，此大婚便在兩日後辦了罷。”

沈茵萊看着那寫滿字的聖旨，覺得一陣眩暈。她顫抖着手伸出，卻忽地一道聲音打斷了她的動作。

“陛下，臣鬥膽認為，此事尚有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