壞了,光顧着給病人拿藥忘了這茬了。林歲歲心中頓時警鈴大作,這家夥不會偷偷幹壞事去了罷?
她忙轉身吩咐侍衛道:“你二人别愣着了,趕快去找人吧。”
春蘭見她家小姐慌張得手忙腳亂,便在一旁弱弱地插嘴道:“二小姐您别急,姑爺方才說,他攜帶的衣物不合身,要去置辦幾身衣物。”
鬼才信他是置辦衣物去了,沒準在哪個角落偷偷放了暗号,為他的宏偉大業做準備呢。
“二小姐,是真的,您瞧,姑爺這不就來了?”
林歲歲一驚,擡起頭來順着春蘭手指的方向看去,便見少年一襲白衣,月光灑落在他身上時竟透出一股清冷氣息,若不是她手握劇本,早便知曉此人不久後将會起兵滅了整座城池,還真會誤以為他是個風光霁月的少年。
“二小姐這般看着裴某,倒要叫我誤會了。”
裴之珩不知何時已走到了她的身前,一席話将她思緒拉回,林歲歲這才意識到自己竟不知不覺盯着人家看了好半晌。
“你,”林歲歲上下打量了他一番,仍心存疑慮,便問道:“真的隻是買衣服去了?”
裴之珩深深嗟歎,故作無奈道:“不然二小姐以為我幹什麼去了呢?”
說罷他又往林歲歲身邊走了幾步,湊近她耳邊輕聲道:“殺人放火麼?”
林歲歲頓時覺得耳蝸一陣搔癢,不自覺起了一身雞皮疙瘩,“行了,既然你沒出什麼事,那便走罷。”
她邊說邊将他往馬車的方向推,又扭頭沖春蘭喊道:“春蘭,把裴……姑爺送回府。”
春蘭擡頭瞅瞅已經完全暗下去了的天空,奇怪道:“二小姐,天已經黑了,您不走嗎?”
“我晚些再回去。”她看了眼系統上顯示的時間,才不過六點,這地方天黑得也太早了點。
末了她又補充叮囑了一句:“務必要把姑爺安全送回去啊。”
否則戀愛腦要是有個三長兩短的,她就得永遠被困在這兒了。
語畢她便又埋頭将藥物塞進藥箱裡,絲毫沒注意到少年停留在她身上的視線。
林歲歲看着馬車離自己漸行漸遠,直至消失在她的視野内才稍稍安下心來,提起藥箱便開始挨家挨戶地敲門。
早在昨夜她便從府裡那些丫鬟口中了解到,這城裡還有不少百姓患了重病,卻又因家中無人,自己又無力自瑕,看不起病便隻能在家中等死。
庭院深深,周圍盡是血紅色叫不上名來的花,本就殘破的屋子旁長滿了野草,更顯得凄涼不堪。
聽聞這是尤将軍的院子,尤将軍将一生都奉獻給了北平,臨到老了身邊卻一個子嗣都沒有,如今生了重病,也隻能獨自一人卧在床上。
林歲歲杵在門前感慨了一番,便将藥箱子放在腳邊,繼而輕輕叩響了屋門。
夜深幾許,林歲歲方才踏着月光進了林府,剛一進了院子便察覺出不對勁來。
往日這個時候林府要麼熄了燈陷入寂靜,要麼就亮堂着屋子,吵得雞飛狗跳,可今天屋裡仍點着燈,怎的就一點聲音也沒有。
“二小姐,”春蘭打遠處一見了她的身影便匆忙跑下台階,急匆匆道:“二小姐您可算回來了,家主正等着您呢。”
“等我?”林歲歲蹙起眉,頗為不解道:“等我做什麼?”
春蘭略帶不安地往廳堂的方向看了眼,随即催促道:“您快随我去罷,不然晚了家主也是要發火了。”
林歲歲忽然有種上學時期被老師叫去談話的不安感,可她細細回想了一遍,這一天也沒犯什麼事呀。
一跨進廳堂她便察覺到了氣氛的凝重,也不知發生了何事,便隻得先對着林寂行了個禮:“爹爹,不知您把女兒叫來是有何事吩咐?”
還沒容他開口,本靜靜端坐着的謝妙蓉倒先炸開了鍋。
“你還好意思問?”她氣得指尖都在發顫,口不擇言地罵道:“你這個死丫頭,做了什麼自己心知肚明!”
林寂被她吵得腦殼脹痛,便一手扶住額,一手朝她比了個稍安勿躁的手勢,這才開口道:“你也知曉你謝娘娘的脾氣,莫要放在心上。隻是爹今日喚你前來,的确有一事要問。”
他頓了頓,面上忽然浮出一絲糾結的神色,語氣卻依舊聽來和藹可親:“歲歲呐,爹聽聞今日你向衆人免費贈藥,是有這麼一回事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