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生氣?”林歲歲試探着問道。
她腦子裡突然有股靈感閃出:這戀愛腦不會是讓人給奪舍了吧?
想到這她立刻雙手抓住裴之珩的肩膀,有些不安地問道:“裴之珩,你看着我,你還記得你自己是誰嗎?”
肌膚相觸的那一瞬似是一股熱流湧進了心底,少年手上動作一頓,擡眸看去,恰好對上姑娘熱切的目光。
他喉頭滾動,極力抑制内心那些奇怪的想法,良久才找回自己的聲音:“歲歲,别鬧了。”
見他還能準确地說出自己的名字,林歲歲稍稍安心地放下了手,起碼現在在她面前的還是那個戀愛腦。
“你去哪?”林歲歲叫住他,疑惑道。
走到門口的人聞言轉過身,目光落在她的身上∶“你已經兩日未用膳了,我再去準備些吃食來。”
林歲歲眨了眨眼,忽然想到些什麼,便道∶“我要吃燒鵝、玉餃、醉蟹、桂花糕和糯米棗,好了,去吧。”
少年在原地愣了一瞬,随後低低應了一聲,便轉身離開。
聽着腳步聲逐漸遠去,林歲歲趴在窗前伸長脖子往外瞧,隻見屋外隻有一地被風吹散的落葉,連個人影都沒有。
她迅速找了件外衣套上,手裡緊攥着一塊令牌,又瞥見桌角一側還擺放着類似地圖樣式的東西,便一齊順了去。
方才趁着跟戀愛腦說話之時将這玩意從他腰間順了來,又特意跟他說了那麼多吃的,想必他一時半會也回不來。
林歲歲把幾個枕頭堆疊起來,又用被褥蓋在上頭,造出有人的假象,随後便蹑手蹑腳地出了門。
“殿下,大事不好了。”宋辭氣喘籲籲地跑來,見到他家殿下竟在忙活着做飯,驚得連話都忘了說。
裴之珩頭也不擡,隻默默注視着鍋裡的東西,淡聲道∶“何事?”
他回過神來,拱手道∶“殿下,方才北平派了人來,将那姓鄭的給劫走了。”
“走了便走了罷,”裴之珩仍舊垂首熬着粥,隻道∶“來的是何人?”
“是……那尹曼琳。”宋辭答罷,忙道∶“殿下,屬下這就派人去追回。”
“不必了,”裴之珩冷然道∶“刀子吃夠了,讓他們走也無妨。”
他兩眼直盯着裴之珩側腰,張了張口,卻又不知該說不該說,直至對方一句打斷了他的思緒∶
“還有何事?”
宋辭猶豫着開口道∶“殿下,您不是說見令牌如見您,可現下怎麼沒有見到……”
裴之珩聞言手上動作一頓,摸向腰間之時缺隻摸到了一塊軟布料。
他神色倏然一變,沉着臉走出門去∶“給本王找人。”
林歲歲拿着塊令牌在宮中繞了良久,又不願太惹眼,便沒去向旁人問路,等找到宮門之時天色已暗了下來。
“站住,”看守在門口的士兵攔住她,厲聲喝道∶“你是何人?”
林歲歲将令牌呈到他眼前,道∶“見牌如見人,你們若要攔我,便是抗旨不遵。”
士兵湊上前仔細看了看,見令牌果真不假,忙退讓至一旁,道∶“是小人有眼不識泰山了,姑娘慢走。”
林歲歲也沒耽擱,迅速把令牌别好便快步往外走去。
她按着順來的那塊地圖上的路線走了許久,眼見月亮緩緩爬上了空中,腿也走得直酸,卻仍不見信上所說的那條小溪。
“戀愛腦這地圖也不準阿……”她自語着抱怨起來。
蓦地,不遠處隐隐約約有道黑影,似是站了個人,林歲歲心中一喜,忙往前緊走幾步,試探着喊道∶“殿下,是你嗎?”
那道黑影停頓了一瞬,便也向她走來,可卻遲遲不見回答。
林歲歲心下生疑,待快要看清那人容貌之時才驚覺,依此人的形态來看,顯然不會是沈茵萊。
她暗道不好,旋身正欲往回走,卻不知被什麼東西給攔腰纏住了,隻覺一人的呼吸灑在自己耳畔,那個聲音悠悠道∶
“歲歲要到哪兒去,怎的也不同我說?”
林歲歲頓時渾身酥麻,她一擡眸,幾乎要溺死在那人的眼神裡。
裴之珩溫聲安撫道∶“外面太危險了,還是随我回去,可好?”
林歲歲蹙了蹙眉,嘴裡卻說不出别的話,隻得硬着頭皮說着好。
夜色中看不清那人的神情,但她知曉他定是勾唇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