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件拍品之後,接下來的諸多寶物都稍微遜色了些,不過這也并未減緩競拍者的熱情。許是衆人似已預見那丹藥之争的激烈,故而紛紛将目光投向了其餘珍奇,力求有所斬獲。
聚緣樓内,安排之周到令人贊歎,拍賣間隙,賓客們亦可享用佳肴,休憩片刻。
秦家那遠親,還未拿到拍品就已經頗具得意之姿,故意擋在秦富貴面前,“富貴賢侄,聽聞你手中有裘家失竊的幻雲傘,不知可否讓大家開開眼?”
“世叔,據富貴所知,這幽冥之中劍器無數,那幻雲傘卻唯一無二,世叔真想切磋,不如拿到冥宵劍之後再議。”
語畢,秦富貴輕盈繞過那他都記不起名字的遠親,步入自己的廂房。留下對方在身後氣急敗壞,隻餘“你……你這後生,真是無禮!”的怒斥回蕩。
時光在休憩與拍賣的交替中悄然流逝,非但不顯冗長,反而讓人沉醉于這份獨特的節奏之中。
而正月首拍的壓軸之物,竟是慕容家遺失已久的《慕容氏醫典》殘片,那薄薄的一頁孤懸于展示台上,引人無限遐想。
秦富貴未及與月昙、陳青玄商議,便已按捺不住,悄然出價。場上競價者衆多,其中不乏坐于他們前方的師兄妹二人,氣氛一時緊張而熱烈。
正當價格節節攀升,秦富貴欲再添籌碼之際,月昙輕聲制止:“不必再次出價,方才在冥使展示之時,我觀那藥方似有蹊跷。”
秦富貴明顯被月昙之言給驚住,他小聲問道:“你是說那并非醫典?”
“那或與醫典相關,但絕非真正的醫典。父親在世時曾言,為使醫典代代相傳,每年都需用特定的藥物熏烤,以防蟲蛀黴變,此片未見此等痕迹。”月昙話語中帶着幾分笃定。
陳青玄目光閃爍,那藥方被身前的師兄妹二人拍得,他壓低着聲音道:“既如此,或可于會後向那師兄妹打聽一番,此二人性格爽朗,或能有所收獲。”
秦富貴卻不以為然:“這畢竟是他們高價拍得,想必要借閱一番亦是艱難。”
“待拍賣結束再議。醫典與百靈丹同時現世,太過詭異,若百靈丹與山莊無關,我們再追查這藥典。若與之有關,我們便追查這丹藥。”
前桌,桑雲輕哼一聲,語帶不屑:“慕容氏都已覆滅七年,這慕容氏醫典又有誰能辨别其真僞,我看呐,怕是有心之人,借慕容之名,行斂财之實罷了。”
“爹爹也真是的,偏要我們競那藥方,連百靈丹都棄了,實在可惜。”她言語間滿是不甘。
岑彥正色訓誡:“師妹,你若再如此口無遮攔,夢靈渡中,你就别再開口了。”
“不開口就不開口,我還不稀罕說,這......”
桑雲的話終究是未說完,就被她師兄給點了啞穴,她氣急敗壞的嗚咽了幾聲,憤然跌坐于金絲蘭木椅中,滿臉不悅。
月昙三人看得歡樂,頓覺時間都快了許多。
今日的拍賣與昨日不同,衆人需終日留于此地,不得擅離,前往雲水閣小憩亦成奢望。
拍賣場内高潮不斷,秦富貴三人于競價之餘,還需忍受周遭不絕于耳的竊竊私語,尤其是裘子軒的聒噪,更添幾分煩躁。
終于,萬衆矚目的噬魂丹與百靈丹拍賣環節到來,衆人目光如炬,緊盯展示台。
冥使輕揮衣袖,陰差小心翼翼地将兩個晶瑩剔透的琉璃瓶置于台上,瓶内丹藥一紅一黑,對比鮮明。随着冥使的解說,丹藥之奧妙逐一展現于衆人眼前。
“諸位,此乃聚緣樓壓軸之寶——噬魂丹與百靈丹。紅者,乃百靈丹,黑者,則為噬魂丹。”言畢,冥使宣布:“無起拍價,價高者得之。”
随後冥使就開始了一長串的丹藥介紹,待結束之後,才言道:“無起拍價,價高者得。”
月昙悄然施展術法,向丹藥探去,途中遭遇數道同樣探尋之力,卻皆未受阻。
然而,不知這冥使究竟是有意還是無意,他竟然當衆開啟琉璃瓶,讓衆人親眼目睹丹藥真容。
場中一時人心惶惶,恐噬魂丹不慎吞噬魂魄,幸而一切如常,未生異變。
月昙探查之後,面色愈發凝重,最終撤回術法,小聲對秦富貴二人言道:“這百靈丹是假的,于霧泉山所煉制,裡面的邪氣尚有餘留,隻是被曼陀羅花所掩蓋。”
雖這丹藥是假,但三人卻大喜,隻因他們若順着這假藥的線索,就可以查到幕後之人,雖不确定是否能找到山莊滅門的仇人,但也能為雲隐、霧泉兩地之人尋得一個真相。
三人眼神交彙,開始傳音入密,為接下來的行動做謀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