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擡起頭,兇狠地盯着我們看,似乎不想遺漏任何一個細節,盯了我們足足有兩分鐘,突然地低下頭去,“你們找我幹嗎?”語氣裡滿是拒絕。
“可以讓我們單獨聊會兒嗎?”蔣浩然請求道。
“有事快說,沒事就走,我要工作。”她的語氣冷得像冰。
這時一個買票的過來了,我們隻好讓開,時間越往後推移,我們就越來越沒有機會了——随着買票的人的增多,這個中年女人不會給我們機會了。我必須抓住這個機會。
在那個買票的人走開後,我把我的記者證往窗口一伸。
她接過去看了看。
“我相信你的孩子絕對是死于謀殺,我來就是要調查真相并公布于衆的,一旦公布,張悅的仇就有機會報了。”
她擡起頭,看了我一眼,遲疑了片刻後,她拿出一塊“暫停售票”牌子挂在窗口,示意我們繞過栅欄往裡面走。
她走出售票小屋,鎖好門,就帶着我們往更裡面走,繞過一道大鐵門,就拐進一間小屋。
小屋裡燈光昏暗,照在當中一張大床上,床上躺着一個人。我們剛出現在門口,床上的男人就指着我們問,“他們是什麼人?”
中年女人走過去,湊在他耳朵上小聲地說了些什麼,那個男人便沒再說什麼了,而是緊張地盯着我跟蔣浩然,很顯然,這對夫妻還沒有完全信任我們。
突然,那個男人開口了,“不管你們是真記者,還是假記者,我都沒所謂。你們聽着,我兒子肯定不是碰到了狼,肯定是人幹的。為什麼這麼說,就憑着他們沒讓我看我兒子的屍體。我還有一個證人,他能證明,我兒子肯定是被人害死的。”
我跟蔣浩然雙眼一亮——看來查清事實大有希望。
“其實,張悅的屍體是我們倆首先發現的,而且就在離發現張悅不足200米的地方,曾經有個琥珀學校的學生,也在那裡被害。我們就是在查看現場時,發現張悅屍體的。告訴我們,證人在哪?”
“對不起,我不能告訴你,我憑什麼相信你?”
憑什麼?我們什麼證據也拿不出來,我們隻有一腔熱心。
“他說,在出事那天,看見我兒子跟着一個男人一起走進了樹林,兩人一前一後。那男人還背着一隻門箱,一條腿還略微有些跛。”
這些細節很關鍵,但僅有這些,顯然還不夠。
“從這個站台,到那片樹林,要走很遠的一段路,相信會有更多的人見過那個男人。”蔣浩然分析到。
張悅的父母将目光都投向蔣浩然。“那是自然。已有三個村民告訴我們說,看見了我兒子和那男人一起走。但那個男人的風衣領子豎得很高,帽檐壓得很低,沒人看清過他的臉。隻知道,我兒子一邊走,一邊跟他聊着。”
“張悅生前住哪個房間,我們可以查查他的遺物嗎?”蔣浩然對着他們夫妻二人說。
夫妻二人想也沒想,就拒絕了蔣浩然的要求。
我還想打動張悅父母讓我們去查查,說不定能發現查案的線索。蔣浩然輕踩了我的腳,阻止我繼續說下去。“不好意思,打擾二位了。我們就先告辭了。”蔣浩然推着我就往外走。
“為什麼不讓我說,難道你有更好的辦法。”走出車站後,我輕聲質問蔣浩然。
“當然。你膽子可真不小,你就不怕他們舉報你?”
“兄弟,你就是我的福星,有你在,就沒事。”說着我拍了拍他的肩膀,他肩膀很厚實,像塊石頭。
他笑了笑沒說什麼。
我突然有個奇怪的念頭,不知在他心目中,有沒有拿我跟他那風流成性的老婆比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