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嶽聽到車輛的喇叭聲側身讓開,身後那輛黑色轎車行駛到她身旁,後座窗玻璃降下,從裡面微微探出來一張帥臉來。
宮玉瀾含笑着看她:“您坐這輛車吧。”
安嶽看了一眼面癱的司機,宮玉瀾瞬間明白了她的意思,開口:“安全。”
明白了,安嶽拉開後車門坐了進去。剛一坐好,桑桑就跑過來扒着窗玻璃大喊:“安嶽,加我一個。”
宮玉瀾理都不理他,直接吩咐司機開車。看着飛馳而過的轎車,桑桑不由臉黑,車裡還坐着誰啊,這麼大牌。
安嶽輕笑着望向一臉淡漠的宮玉瀾:“太子爺的譜擺得還挺大。”
宮玉瀾被一句太子爺逗得不好意思起來:“您就别取笑我了。”
“不許?”安嶽繼續逗他。
對方露出個無可奈何的表情,妥協道:“您高興就好。”
安嶽捂着肚子笑出聲來,待笑過,她覺得眼皮開始打架,有一種昏昏欲睡的感覺。打了個哈欠,安嶽對着宮玉瀾開口:“我睡會,到了叫我。”
“好。”宮玉瀾掐滅指尖一直閃着幽光的昏睡流光答她。
得到回答,安嶽沉沉睡去。
宮玉瀾拾起她一捋發絲握在掌心,手中無風自動的飄出一束流光,把那捋發纏繞在其中。他垂眼低聲呢喃着:“主人,您……快些醒來吧……”
安嶽做了個夢。
夢裡,她身着青綠色的寬袖長袍懶散地靠在一棵參天大樹的樹幹上小憩,午後的陽光透過樹枝上的綠蔭斑駁地撒在她身上。似是嫌光斑晃眼,她擡手以袖遮面。朦胧中,好像有什麼人向自己走來,她越想看清楚那人,那人的面目就越模糊。夢中的她一急就要起身,頭卻撞到車頂。
安嶽醒了。
她茫然地看着面前正要叫醒自己的宮玉瀾,呐呐開口:“我好像夢到你了。”
宮玉瀾眼眸深處閃過一抹期待:“夢到我什麼了。”
安嶽:“忘了。”
宮玉瀾歎了口氣,朝着窗外看了眼,道:“主人,我們到了。”
“到了?”安嶽扭頭向外看去。
窗外,是一座青磚歇山頂的建築,正門上挂着一副牌匾,上書
“劉氏祠堂”四個大字。
安嶽皺眉,劉天明家裡什麼意思,不應該先到家裡舉行婚禮嗎?怎麼跑到祠堂來了。
車外人來人往,卻不是臉上有着喜氣的親朋,而是清一色穿着對襟盤扣褂子的青壯年,他們面容嚴肅地指揮着車輛停好,然後成弧形包圍圈站在了祠堂周邊。
安嶽下車定睛一看,果然如桑桑所言。青壯年穿的都是壽衣,祠堂兩側也種的是李子樹,怎麼看都透着詭異。
她快步走至桑桑身旁,壓低聲音:“鑰匙拿到手了嗎?”
桑桑面色難看,他眼神示意道:“被倫珠搶先一步。”
安嶽:“他什麼條件才能和我們合作。”
富豪趁機伸出個腦袋憤憤開口:“那厮就是個獨行俠,不論開什麼條件都拒絕。”
有些棘手啊。安嶽心想,陌生人之間很難建立信任,除非有共同的利益。雖說倫珠和他們一樣最終都要破局,但人不願意共享信息……稍等,安嶽想到了一種可能。
原本他們計劃的是趁着吳玲和劉天明在家舉行婚禮儀式時,他們偷溜出來到祠堂查看。如今劉天明讓車直接開到這裡,那他勢必會打開祠堂大門,到時候拿着鑰匙的優勢或許會變成劣勢。
她把可能給桑桑兩人說後,三人一番商議,決定見機行事,先看看劉天明要搞什麼名堂。
祠堂外,早已不見吳玲的親朋好友,有的隻是族長和一衆青壯年。除了他們,剩下的就是伴郎伴娘團和一個證婚人宮玉瀾。
吳玲一頭霧水地看着安靜得詭異的現場,她用略微顫抖地手挽住劉天明的胳膊:“天明,這是怎麼回事啊?典禮要在祠堂舉辦?我還穿着秀禾服,怎麼換婚紗啊。”
劉天明面色蒼白,他掙脫開吳玲挽着自己的胳膊,冷淡道:“我們村的習俗,你多擔待。”
說完就不再理她,繼續朝着停車的地方張望,好像在等着誰一樣。
随着唱和人一聲呼喊,安嶽他們不得不暫時分開,各自來到新郎新娘身旁站好,安嶽也重新見到了那個長相很有少數民族特色的倫珠。
吳玲應該也感覺到不對,她緊張的按照唱和人的要求和劉天明面對着祠堂大門站好,兩側,是他們的三個伴郎伴娘。
族長擡起手腕看了眼時間,十一點四十分,差不多了:“開始典禮吧。”
“等一下!”
劉天明突然開口,所有人都不約而同地看向他。他緊抿了下唇,開口:“吳松還沒來。”
吳玲聽後随即皺眉,之前三人說好的,吳松不作為伴郎身份前來。
被他打斷的族長一臉不悅:“不行,現在必須開始典禮。”
劉天明蒼白的臉上露出祈求的神情來:“族長,您答應過我的。”
“答應是答應,但不能耽誤時間!”族長一錘定音,指揮着唱和人道,“開始!”
“不行!!”
劉天明竟然有點歇斯底裡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