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安嶽打完招呼,她揪着森林胳膊把人往前拉着。森林一言也不敢發,低眉順眼地跟着單盧走了。
安嶽目送着兩人離開,她擡頭靜靜看着夜空中那一輪皎月。
越想讓事情變得簡單,它就越複雜起來。阮諾,單盧,森林,桑桑,還有宮玉瀾,數着因她的原因而被卷入這場紛争裡的人,她已經開始懷疑陸長玦真正的目的,絕對不是什麼想讓她加入見善,而是更深的什麼。這才是讓她百思不得其解的,她孤家寡人一個,陸長玦到底在圖謀什麼……
……
半夜兩點的路邊攤,老闆打着哈欠烤着手中的肉,和陪在他旁邊的女人碎碎念着:“這幫人可真能喝。”
女人收拾着鐵簽,抽空擡頭看了眼四個人圍坐的那個桌子,附和道:“可不是,從八點開始到現在了,都把原本不喝酒的那個卷毛小哥灌醉了,還不停。”
說完壓低嗓音:“孩他爸,要不勸勸?這樣喝下去會出事啊。”
老闆把手中烤好的肉串放在盤子裡:“行,我過去。”說罷拿着盤子往他們那桌走去。
“兄弟,都快天亮了,别喝了,回家吧。”老闆搖着其中一個人道。
那人使勁睜着眼睛掃了一圈桌子上的人,等看到一頭棕色卷毛的桑桑趴在那睡得不省人事時,嘴裡發出一聲含糊地笑:“……還,還說自己,不喝酒……大哥的祭日,不喝,不喝都對不起他!”說着就要起身耍酒瘋,被老闆一把拉住。
“哎哎,兄弟,你們再不回家我就要叫警察了。”
那人聽到警察二字,忙穩住自己搖晃的身形:“不,不能叫警察……大哥說了,不能給,給警察叔叔添麻煩。”他摸索着掏出手機打了個電話。
“喂……來,來夜市接我。”
不一會兒,就有人開着輛轎車把醉得不省人事的四人接了回去。老闆伸了伸自己的腰,對他媳婦道:“收攤吧。”
八個小時後,桑桑忍受着快要爆炸了的頭睜開了眼睛,在看到陌生的房間時頓時清醒過來,火速拿起手機一看。
“我靠!!!”
此時,距離副本開啟不到兩個小時。
“我他媽特意買了新的組隊道具,就等着和安嶽一起下副本。這下全泡湯了……”
“這幫傻逼!我都說了不喝酒不喝酒!還是給我灌醉了!”
桑桑生無可戀地呆坐在床上,過了幾分鐘,他又趕忙起床,洗漱完匆忙趕去這次他所在的副本地址。
……
安嶽走進白光,再出來,就到了一個伸手不見五指山的地方。她沒有輕舉妄動,而是側耳傾聽着,但并沒有聽到其他人說話或者呼吸的聲音。她也不開口說話,隻小心翼翼地摸索着找到了一面手感像是塑料的牆體,放輕腳步沿着牆逆時針往前。
走了大概四步的樣子,遇到了一個直角,她記下距離,沿着第二面牆繼續往前走。
第二面牆到第三面牆,是五步多的距離,第三面牆到第四面牆,同樣如此。轉了一圈,她又回到了原來的地方。
安嶽弄清楚了,她在一個5米×5米的方形空間裡。目前四個牆面空無一物,安全。至于中間……
突然感覺有一股熱氣向自己靠近,安嶽迅速往後退了幾步躲開,不料手腕卻被精準抓住。
安嶽一感受到手腕上的觸感,就劇烈掙紮起來。她大腦飛速旋轉,對方是誰?這次副本的其他人?還是怪物?她能感覺到對方手掌很大,手心溫度有點發燙。
黑暗中傳來一聲歎息。
“主人,是我。”
乍聽到宮玉瀾的聲音,她心中頓時欣喜起來,但又很快懷疑,對面的人,真的是宮玉瀾嗎?
安嶽放平情緒開口道:“吓我一跳,把手松開吧。”
對面人的笑聲在黑暗中不小心溢出一絲來,耐心開口道:“您别怕,真的是我。”
說罷聽話地松開了抓着她的手,怕她找不到自己,複又開口道:“玉镯沒攻擊我,說明我是真的宮玉瀾。”
身處在這樣一個環境裡,安嶽不由多想了幾分,既然對方知道她的顧慮,那自己就光明正大試探他一番。
“你怎麼證明自己是宮玉瀾?”
宮玉瀾勾唇,他用那雙完全不受黑暗影響的眼睛溫柔地望着安嶽道:“我們的第一次見面,是在一個名為楊國棟副本創造者的世界裡。”
“當時,我吻了您的手背。”
說着,他伸出手擡起安嶽的右手,在同樣的位置虔誠落下一吻。
“像這樣。”
她忽地抽回了手,左手按在剛才對面的人吻過的地方反複蹭了幾下,好似被燙了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