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後車門外湧進的風裹挾着安嶽,把她的衣角吹的獵獵作響。
陸長玦面色肉眼可見的發青,顯然是被她氣得不輕。車廂裡,剛才被安嶽點名的幾人都從自己座椅上站了起來,他們目光陰冷,齊刷刷地盯着安嶽。
雀斑女最先開口,她不再是一開始的傻大姐樣,而是一臉沉靜,說話也像個沒有感情的殺手:“我哪裡露出了馬腳?”
安嶽成功送走森林,她松了一大口氣。現在,也有心情給他們解惑了:“從你一上車,我就懷疑了。”
對方明顯不信:“我做過專門的表演訓練。”
“你也說了是表演訓練。”安嶽道,“你隻是表面上演出了害怕,但你看向屍體的眼睛裡,并沒有一絲恐懼。我想,你應該十分習慣看到這種血腥場面。”
棒球帽男擦着嘴角的鮮血對着雀斑女冷嘲道:“說了讓你掉幾滴眼淚,你非不聽。”
雀斑女斜了他一眼,不甘示弱地回怼:“你也沒比我好到哪去!”
安嶽提出了相同的觀點:“你們半斤八兩。”說完沖宮玉瀾使了個眼色,對方立馬揮動手指直指棒球帽男。
隻見一道流光閃過,棒球帽男就被擊潰在地。被安嶽偷襲成功,雀斑女聲音陡然拔高:“你們找死!”說罷把手中漆黑的沙包抛向空中。宮玉瀾反應迅速的揮手放出結界罩在安嶽身上。但顯然,雀斑女的道具更勝一籌。陸長玦極有可能為她的道具升過級。
安嶽隻覺眼前鋪天蓋地的黑色襲來,再眨眼,就到了一處空曠的籃球場地上。
她迅速明白,這是雀斑女的金手指。能讓一個人在副本裡瞬間進入到另一個地方,不論這是幻覺還是真的小關卡,都讓安嶽心底發怵。但再怎麼忌憚,她也不會膽怯。她就知道,陸長玦帶來的人,不會是什麼阿貓阿狗的小角色。宮玉瀾之所以能擊潰棒球帽男,大部分歸功于他的實力,而那一小部分,是偷襲給的幸運。
“姐姐,姐姐,我們來玩遊戲吧!”一個梳着羊角辮的小女孩揚起一張天真爛漫的笑臉對着安嶽道。
安嶽低頭,看到了兩個圍在她腿邊的小朋友。一個是剛才開口說話的,另一個,則頂着一個圓圓的蘑菇頭,也是一副笑臉模樣。
她順着小女孩的話問道:“你們想玩什麼遊戲?”
羊角辮高高地舉起手中的粉色沙包,脆生生道:“玩扔沙包~”
蘑菇頭開心地拍着手一蹦一跳地重複羊角辮的話:“扔沙包!扔沙包!”
安嶽淺笑:“可以。但你們得告訴我規則。”
羊角辮歪了歪頭,眨巴着那雙大眼睛開口:“姐姐好笨哦,都不知道扔沙包怎麼玩。”
蘑菇頭拍着小手:“好笨!好笨!”
安嶽可不慣着她們,臉上笑眯眯,嘴裡一點也不留情面:“如果不告訴我規則,我就不跟你們玩。”
“啊……”羊角辮的小臉一下垮掉了,她耷拉着淺淺的眉毛不高興地嘟囔:“好吧,那我就告訴你吧。”
蘑菇頭也學着她的樣子重複道:“告訴你,告訴你。”
“扔沙包很好懂的。我們在兩頭負責扔,姐姐你在中間負責躲。如果被我們扔的沙包砸到,姐姐你就輸啦,換下一個人在中間,三局兩勝,怎麼樣?”羊角辮搖頭晃腦道。
安嶽絲毫沒有欺負小朋友的負罪感,憑着自己手長,直接從羊角辮手裡拿過來沙包,高舉道:“那你先在中間。”
羊角辮生氣地嘟着小嘴去夠:“還給我!”但不論她怎麼跳,都超不過安嶽一個成年人的身高。
安嶽抛着沙包徑直走到場地的一頭,揚聲:“快開始吧。”
羊角辮小臉一皺,氣呼呼道:“開始就開始。”兩個小蘿蔔頭實在太矮,隻能憋屈的按照安嶽所說的來。
看着兩人站定,安嶽不給她們反應的時間,直接舉起手中的粉色沙包抛向位于中間的羊角辮。
啪!
沙包穩穩砸中羊角辮的肩膀處,小女孩被砸,先是一愣,而後委屈得直掉眼淚:“我都還沒說開始呢!”
安嶽勾唇:“三局兩勝,你輸了一局,該她了。”她指的是那個蘑菇頭。
蘑菇頭一到遊戲時間,整個人就顯得無比興奮。她邁着小短腿哒哒哒跑到羊角辮身旁,開心道:“該我啦!該我啦!”
羊角辮哼了聲,沖着蘑菇頭吐了吐舌頭:“貪玩鬼!”說完認命地撿起沙包跑到安嶽對面位置,“準備好,我要開始扔了哦。”
蘑菇頭在原地連蹦帶跳道:“開始吧!開始吧!”
安嶽目不轉睛地盯着對方。羊角辮歪着身體舉起沙包,嘴裡還給自己打着氣:“嘿呀!”把沙包用力抛到中間。但以她的力氣,沙包也隻是在中途飛了起來,還沒到蘑菇頭的位置就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