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還是我們去地下室啊……”戚禾感慨，沒忍住在路上叽歪兩句。

這是何等相似的情景，姜暨白走前面，她走後面，在狹窄的樓梯上就這麼一前一後地緩慢移動。

“說真的，你真的不能轉換回你的原型，裹着我到下面去嗎？”戚禾問。

這多新鮮，明明第一次兩人走這裡的時候，戚禾還擔心自己如果走在姜暨白前面，會像花卷似的被這家夥裹着滾下樓梯。

現在她已經上升一個層次了，主動邀請姜暨白裹着她滾下樓。

“……”

走在前面的男人彎着腰，絲毫不覺得累，這具人類軀體太過完美，怎麼造作都依舊保持着最好的狀态，又或者，身為詭異的他根本就不會感受到累這種情緒。

但他依然會被戚禾的話所傷害，他不能理解戚禾的意思：

“你到底把我當作什麼……免費的代步工具嗎……就算是本體也不能這樣奴役一個詭異，我認為我們有詭的權益。”

姜暨白認真道：

“而且還不說我的原型很危險，要恢複本體的話也很大，這裡塞不下。”

戚禾有些失望地聳肩，歎着氣接受了這個可悲的現實。

“所以你的原型到底是什麼，黑色史萊姆？”

好吧，她承認，她對詭異的原型的認知就隻有這樣，像電影裡面捏造出來的黑色黏液，圓圓的？

姜暨白沉默了幾秒，破防了：

“你說是就是吧，我不知道怎麼跟你解釋。但我真的不是史萊姆，是更大的體型。”

“嗯嗯，深海巨怪？”

“才不是！”

姜暨白已經生氣了，幹脆就不理她，後者對自己惹惱了别人的行為毫不知情，還在繼續追問。

“所以之前我看到的黑色身影是你，但你是怎麼不被遊戲系統發現的……”戚禾剛問出口，就恍然大悟道，“我給忘了，你就是管理員本人啊，出現在副本裡太正常不過了，難怪系統說一切正常。”

“這簡直是作弊，就你小子到處偷窺别人是吧？”

姜暨白氣得臉發紅，瞬間扭頭過來，盯着戚禾一字一句頓道：

“才不是偷窺，是保護！保護，你懂嗎？”

他簡直要瘋了，沒有哪本書，或者哪一部有關人類的影片教會過姜暨白和戚禾這樣的人相處，他學着那些資料去做一個人類的男性，卻屢屢因為戚禾的話而變得不像自己。

如果不是因為主神對她偏愛有加，姜暨白并不覺得自己會像人類口中的變态一樣，在暗中關注着這個叫做戚禾的女人。

他自認為自己有必要護佑着這個特殊的存在，難道他做的那些事情在戚禾眼中，并不是那樣的嗎？姜暨白迷茫了片刻，陷入了沉思。

詭異和人類的思考方式和維度确實有很大的差異，他正在學習人類的一切，會出這樣的差錯情有可原。

“對不起，好像是我做錯了。”他主動道歉。

戚禾不知道姜暨白這家夥到底反思了些什麼，但從态度上來看，對方的确誠懇，搞得她也多少變得不好意思了。

她本來也不是咄咄逼人的壞蛋，這樣欺負一隻詭異好像不太好。

所以她也沒心思繼續逗他了，扶着牆壁的手默默地放在了姜暨白的背上：

“我知道嘛……這個……嗯，就是……”

她絞盡腦汁想找點什麼理由寬慰一下人家，最後還是放棄了。

沒有哄人的經驗，騙人的經驗倒是比較豐富，尤其是坑蒙拐騙最為熟練。

戚禾擡頭看着姜暨白，确定這人沒再生氣了，不自覺地把手貼到他臉上去，像之前愛撫毛茸茸那樣，連聲音也夾了起來：

“也不是你的錯好吧，雖然你在我背後瞪着眼睛一直盯着我不放，是有點驚悚和恐怖，但是既然你說是保護，那就是保護，都怪我錯怪你了好嗎……”

姜暨白不懂這段話的邏輯，好像分析起來也是一堆廢話，他不明所以地眨眨眼睛，不知作何反應才是正确的，幹脆就待着不動，任憑戚禾發揮。

隻是後知後覺，戚禾是不是把他當狗了……？

“所以你為什麼盯着我啊？”

姜暨白整理了一下事情經過，言簡意赅地解釋道：

“之前聯系不上主神的時候，我闖進了它辦公室，在它的系統界面找到了你。你是唯一一個，被它做上标記的玩家。”

“哈？我竟然有如此殊榮？”戚禾不解地皺眉，很誇張地跳了起來。

有沒有那麼一種可能，是因為主神欠她兩個月的工資還沒給，所以做個标記好還賬？

戚禾一時驚異，不自覺地把心中所想喃喃出聲。

聽到她的想法，姜暨白輕咳一聲：

“嗯，它應該不是故意要拖欠你工資的，這兩個月以來我一直在找它，我……應該算是比較了解它吧，它不是那麼惡劣的……嗯。”

戚禾狐疑地看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