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
她的嗓音不複之前的暗啞和奇怪,反倒是很像小花房裡那個喜歡園藝、手拿鐵鍬的少女。
明明隻是一團黑色的漩渦和朦朦胧胧的霧氣,被戚禾手中那把和她本人一樣高的流星錘給捶扁了,讓人在這一刻才對這些詭異是有實體的想法,擁有了明确的認知。
黛西好像是在撒嬌,不确定,再看看。
戚禾不為所動,但看向對方的眼神可謂是警惕。
縱橫副本這麼多年,戚禾打過交道的詭異不說上千,上百個還是有的,宵小鼠輩還是座據一方的大佬,她或多或少還是有了解。
最近是怎麼了,詭屆變天了嗎?風水不好讓這些詭異性格都變了嗎?
有沒有搞錯,她一個把城堡走廊屠得東一塊西一塊肉的詭異,擱着撒嬌,合理嗎?
而且這叫疼的音調和語氣,咋這麼熟悉呢?
戚禾皺眉,戚禾思考,戚禾大驚失色。
是被姜暨白那個僞人詭異狗男人給附身了嗎,也難怪黛西這一下午變來變去的,不管是哪個性格哪個形态,都過分奇怪了啊!
戚禾不得不警惕,上次就是吃了虧,着了姜暨白的道,幸好那家夥對她沒有惡意,不然她戚禾的一代神話從那天開始就會就此封筆了。
思及此,戚禾不再心軟,雙手握着流星錘又是狠狠地砸了三下。
那把看了就讓人心生畏懼的流星錘大概比半個房門還要高上一截,錘身細長,倒是很方便戚禾嬌小的手握住。
隻有錘頭的長寬比例吓人,擺放在那裡就很像擺放在路邊阻止通過的路障,隻憑感覺都能感受其到底有多重。
更令人驚異的是,戚禾這般嬌小的女性不僅能揮得動它,還能在手中行動自動,甚至看起來輕輕松松。
戚禾捶詭異的樣子,讓李夢萍想起紀錄片裡講述的古法糕點,在死亡遊戲還未降臨之前的時候,甚至還要更早一些,身處東方的人類習慣于用石錘捶打糯米,将之制作成好吃的年糕。
那種食物,李夢萍在便利店買到的隻有工廠制作出來的,她沒嘗過資料記載的,有糯米的清甜和黃豆粉夾雜芝麻的鹹香,甚至還能再裹一層白砂糖。
她吞咽口腔裡過度分泌的涎水,一時間分不清楚自己是通過聯想變餓了,還是被戚禾那偉岸又神威顯赫的身姿給震驚的。
或許是真餓了,不然怎麼會對着一坨黑不溜秋的扁扁的詭異發饞……
短發女摸着自己發尾的手,不自覺地顫抖:
“我現在知道為什麼戚禾從來不在直播間戰鬥了,這樣子真的有點太……太吓人了。”
和戚禾的長相身材還有性格完全就是大相徑庭,怪不得戚禾習慣單打獨鬥。
倘若戚禾經常以這番戰鬥姿态出現在玩家面前,恐怕除了直播帶火的身份外,戚禾還會有别的,更響亮,更風靡全論壇的傳說。
她又瞥一眼李夢萍,歎氣道:
“無語。”
如果那樣,像李夢萍這樣的人恐怕也會更多。
前面的戰場和她們兩人還隔了一段距離,戚禾正沉浸式捶怪,沒有心思去注意其他玩家在說什麼。
不過也無所謂了,就算她知道,估計也不會有什麼反應。
畢竟她直播間裡,更怪的人還有呢。
戚禾對黛西不算厭惡,也不算喜歡,但是她既然自己油嘴滑舌哄黛西說要帶她離開,就不會失言。
可黛西居然攻擊她,那就是另外的價錢了。
搞不好,在弄死諾蘭之前,還得先搞定黛西。
黛西現在已經變成了詭異狀态,到底算不算“被祭獻的新娘”,還需不需要帶她逃離這裡?
戚禾思考了一小會,實在是想不明白。
所以她選擇把詭打包帶走。
隻見戚禾神色一動,手中就出現了一個方方正正的小盒子,外表看似其貌不揚,實則内裡暗藏乾坤。
“使用對象:黛西。”戚禾對着小盒子說。
然後一陣白光閃過,小盒子瞬間飛躍至黛西上方,迅速膨脹成一個很大的正方體,下端緩緩張開一條縫隙,像吸面條一樣,滋溜一聲把那坨扁餅似的詭異給吸進去了。
它甚至非常形象地在空中抖動兩下,一派吃飽喝足打嗝的架勢,連周身的光都亮了不少,又迅速縮小飛回戚禾手掌之上。
其餘兩人看得那叫一個目瞪口呆,李夢萍是沒想到戚禾會把詭異這樣處理,而短發女想的就很多了,她望着戚禾的眼神有些深意。
居然還有這樣的道具……
戚禾像扔骰子似的在手心把玩那顆小正方體,神色淡然,仿佛自己不過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她漫不經心地對着另外兩人說道:
“接下來還是去找諾蘭?”
也不等她們回答,戚禾就自問自答:
“殺了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