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說的已經說完了,路知随便“嗡嗡嗡”地飛出了淩序的房間。
等路知随離開後,淩序一看時間已經快到11點了,她雙手交疊的平躺在床榻上準備入睡。
但就在她半夢半醒之間,她被一陣輕微但嘈雜的聲音吵醒了。
細細索索,細細索索……
聲音在寂靜的夜晚中持續不斷,她聽了一陣後,發現這聲音跟白天詭物從植物裡湧出來的聲音極為相似。
淩序轉頭看向床榻的右邊,那裡是窗戶的方向,聲音就是從窗戶外傳出來的。
淩序起身屈腿跪在床上,她将窗戶輕輕地開了一條縫,想要确認這到底是什麼聲音。
窗子外漆黑一片,沒有亮起一盞燈,唯有清透的月亮在天上高高地挂着。
這使得淩序一時沒能看清窗外是什麼,等她的雙眼适應黑暗後,她才發現原來她的房間正對着那片廣闊的田野。
她側耳凝神仔細聽了聽,确認了那些細微的聲音就是來自于窗外的田地。
難道這麼晚了那些詭物還在田地裡幹活?
窗縫開的太小了,她無法确認田野裡是否還有人影,淩序于是将窗子往外一推——
才剛挪動幾厘米,她看到一隻手突然扒上了窗戶的邊沿。
那隻手黑瘦幹枯,指甲縫裡全是泥土,手指上更是布滿了縱橫交錯的紋路。
淩序一下認出來,這隻手屬于村子裡那些在田地裡耕作的“男人”。
她透過窗縫看到有一個人影就站在窗戶前。
淩序雖看不清它的五官,但能感覺到人影的瞳孔正鎖定着自己,眼神裡還迸發出有如蛇蠍動物般的寒冷。
“這麼晚了,客人還沒睡覺啊?”詭物話語還算客氣的出聲。
“睡不着,被窗外的聲音吵醒了。”淩序平靜回應道。
人影低低地笑了幾聲:“客人你是在跟我開玩笑吧,這大晚上安安靜靜的哪有聲音啊?”
詭物說話的同時,淩序分明聽到那細細索索的聲音還在持續響着,但她還是道:“嗯,也許是我幻聽了。”
淩序又問眼前的人影:“大晚上的,你在這裡幹什麼?”
“嗐,我這不是失眠了嗎?就随便出來走走。”詭物語氣輕巧地說。
淩序并不知道詭物會不會跟人類一樣也有失眠的症狀,但她百分百肯定眼前的詭物絕對在說瞎話。
随便出來走走就走到她卧室外?這也太不尋常了。
“是不是打擾到客人您了?那我就先回去了。”
詭物說着,竟真的從窗戶外離開了。
淩序将窗戶關上,再重新躺回床上。
她能感覺到那詭物的氣息離自己很近,這說明它就徘徊在窗外,根本沒有離開過。
詭物那冰冷的視線還一直定格在窗戶上,似乎是想穿透那扇窗戶來盯着自己。
即便現在已經到了淩序的入睡時間,困意在不斷襲來,但淩序硬挺着并沒有閉眼。
這樣要是窗外的詭物突然發難,她還能及時還擊。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窸窸窣窣的聲音從來不曾停止。
淩序不知自己到底熬了多久,直到她感受到外面天色逐漸變亮,有一抹陽光從窗戶的縫隙中溜到了她臉上,那田地裡細微的聲音才終于停止了。
甚至那一直鎖定着她的冰冷視線也在同一時間消失。
淩序起身,第一時間将窗戶打開,看向了外面的田野。
田野裡和她昨天看到的一樣,隻有随風飄蕩的一望無際的綠,綠地裡一個人影也沒有,連昨晚守在她窗前的詭物也不見了。
“淩序,你起來了嗎?”
她的卧室門口傳來路知随的聲音。
“嗯。”
淩序應了一聲,走出卧室,她發現蘇謹言和路知随兩人都已經在客廳等着了。
蘇謹言伸了一個懶腰,打着呵欠:“昨晚睡得好嗎?”
話一說完,她就發現了淩序眼下深深的烏青。
“怎麼?你失眠了?”
淩序搖頭:“也不是,我隻是一晚上沒睡。”
隻是?這好像比失眠還嚴重吧?
她心裡正在暗暗吐槽,然後聽到淩序說:“我發現我們被那些詭物監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