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坐在沙發上毫無反應的妻子,眼睛突然眨了一下。
起先淩序還以為是自己看錯了,她盯着妻子不放,發現妻子不僅眨了眼,還動了嘴唇,揚出一個笑容。
原本對着淩序三人毫無回應的它,從沙發上站起身,帶着溫和的笑容對三人說:“麻煩各位先在這裡坐一下,我去迎接一下我丈夫。”
說完,它關閉了飄着雪花的電視,離開客廳走進了院子。
淩序看着妻子的背影,覺得它在此刻就像是人偶被上了發條,整體都變得生動起來。
它走到村長身前,用袖子為村長擦拭汗水,然後湊在村長耳邊對着它說了什麼。
村長聽完後,急匆匆走進客廳:“三位是來吃午飯的嗎?來得真準時啊。”
三人一看電子手表,這才發現原來時間已來到了中午。
“啊,是的,”路知随說,“我們剛剛來找您的妻子……”
路知随這話還沒說完,村長的妻子便已步入客廳:“剛剛我跟三位客人聊得很開心呢。”
聊?他們什麼時候聊過了?
路知随心裡暗自腹诽着,但并沒有說出口。
妻子又道:“我先去準備午飯了,你們先好好聊着。”
說完,它離開客廳匆匆進了廚房。
村長客氣的請三人在沙發上坐下,跟他們東一塊西一塊地聊着秀麗村莊的一切。
淩序全程一言不發,蘇謹言聽得直打呵欠,社交的任務又落到路知随身上。
他硬着頭皮敷衍地回應村長,終于在半個小時之後,妻子宣布開飯了。
村長率先一步進入院子,淩序和路知随緊跟其後,蘇謹言卻伸手攔住了他們的去路。
“它剛剛那句話是真的。”她突然說了這麼一句不着邊際的話。
淩序反應過來:“你是說剛剛村長妻子說的那句話?”
蘇謹言點頭。
“可我們跟它的确什麼都沒聊。”路知随說。
蘇謹言聳肩:“我的異能無法判斷事實,隻能判斷個人的認知……也就是說在妻子的認知裡,它剛剛跟我們聊得很愉快。”
至于它為什麼會産生這個認知,三人不甚清楚,隻得先去院子裡吃飯。
這一頓午飯依舊色香味俱全,挑不出一點毛病。
三人匆匆吃完飯,告别村長離開了村長家。
他們走上街道,朝暫居的瓦房行去。
時間到了中午,村子裡的男人們陸陸續續回了家。
淩序看到那些原本不搭理他們的女人們,一個個變得鮮活起來,殷勤的為丈夫們忙前忙後。
蘇謹言試着跟其中一個女人打了招呼,女人也熱情地回應了她。
這态度簡直是一百八十度大轉彎。
這讓三人百思不得其解,他們于是邊走邊讨論着此事。
蘇謹言面露苦惱:“所以到底是什麼情況?它們要是一直這樣的話,我們可什麼線索都問不出來。”
路知随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它們前後的轉變那麼大,我感覺像是被什麼操控了。”
淩序沒說話,隻是觀察着瓦房裡的那些女人。
它們滿心滿眼都是自己的丈夫,丈夫走到哪兒它們就跟到哪兒,丈夫的一切要求它們都會滿足。
仿佛它們完全就是為丈夫而生的。
淩序道:“它們……會不會是被它們的丈夫給操控了?”
兩人齊齊将頭轉向她,等着她的下文。
淩序繼續說:“丈夫在的時候,它們的生命有了意義,所以變得鮮活起來;丈夫不在的時候,它們就變成了沒有生氣的人偶。”
“為了達成丈夫對完美妻子的期待,它們甚至将自己的認知也改變了,所以剛剛村長的妻子并不認為自己在說謊。”
“因為在它眼中,一個完美的妻子需要在丈夫不在家的時候好好招待客人。”
蘇謹言聽得嗤笑一聲:“還是那句話說的好啊,不婚不育保平安。”
為了淩序的猜測是否正确,三人等到下午男人們全都出去種地的時間,又特地在街道上走了一圈。
果然如淩序所料,女人們這下又不搭理他們了。
“這下可難搞了,我們要不要在丈夫在的時候問問那些妻子?”蘇謹言道。
路知随立刻否決:“你忘了淩序詢問不明作物的時候,那些耕地的丈夫的反應?”
“它們的妻子與媒介息息相關,要是當着它們的面問這些,恐怕會引起它們的攻擊。”
蘇謹言想想也是,便打消了這個念頭:“那該怎麼辦啊?線索全部都斷了。”
“不,還有一個地方可以去。”
“哪裡?”
淩序望向街道入口,那裡延伸出了一片綠油油的田野。
“田地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