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條“毒蛇”似乎很久沒嘗到新鮮的人類血液了,粗壯的尖刺還在不斷的擠進淩序的皮膚中,試圖汲取更多血液。
不到片刻,淩序便感覺自己頭腦發暈,身體發涼,呈現出失血過多的症狀。
另一邊蘇謹言的狀态也不甚樂觀,她重重地喘着氣,瞳孔向上翻露出眼白,看上去就快要失去意識了。
兩隻詭物還在繼續往坑裡填着土,不一會兒淩序和蘇謹言全身被土掩埋,兩人都隻剩一個腦袋露在外面。
填完了土,兩隻詭物将土壓實壓平,齊齊蹲了在她們身旁。
它們捏起兩人的臉仔細端詳,頗為滿意地說:“看來下面那個東西已經在吸她們的血了,估計要不了天亮就能把她們吸幹,咱們也可以回去好好休息了。”
光頭詭物還在她們的臉頰上各自掐了一把:“不錯不錯,摸上去細皮嫩肉的,我就說人類的女人是最适合拿來當軀殼的。”
軀殼?
這個陌生的名詞闖進淩序耳朵裡。
她心中正疑惑時,便聽到光頭詭物繼續說:“放心吧,你們不會不明不白的死在這裡,好不容易進來了人,我們肯定會好好把你們身上每一寸價值都榨幹淨的。”
“等你們身上的血液、營養被下面那個東西吸空,你們的身體就會成為新種子的軀殼,它們在你們的身體裡發芽生長,然後‘噗’的将你們的腦袋頂穿,成為新的作物,等待結出果實的那一天。”
“由人類軀殼結成的果實曆來就稀少,到時候你們倆結出的果實一定會成為村子裡的搶手貨。”
光頭詭物對她們嘻嘻笑着。
“怎麼樣?這待遇很不錯吧?”
兩人并沒有理會它的挑釁,蘇謹言是沒力氣回話了,淩序則想着怪不得要将她們豎着埋進土坑,還要露出個腦袋,原來是為了方便種子生長。
她目光望向前方的不明作物,它們在月光下恣意生長,結出的果實白皙細膩。
但這麼多的、長遍了整個村莊的作物到底耗費了多少血液和軀殼呢?
淩序無法估算,她隻知道她不會讓自己和蘇謹言成為下一個作物生長的軀殼。
體内的血液還在不斷流失,她們必須盡快脫離現狀,否則等到因失血過多而暈厥時,她們恐怕就很難逃脫了。
土壤裡的“毒蛇”緊緊禁锢着她的腳踝,淩序剛試着動了動腳踝,“毒蛇”就像是怕失去她這個大型營養液似的,将身上的尖刺往皮膚裡紮得更深。
也就是說這條“毒蛇”不會輕易放過她。
淩序擡頭望向半空,突然有些慶幸詭物們将她埋在了土裡,因為這樣一來,她便有條件發動新技能[神奇的物理老師]了。
蘇謹言感覺自己的意識即将出走,視覺、聽覺、觸覺都變得很模糊。
周圍的景象在她眼裡是一團黑,詭物的話傳到她耳裡變得朦朦胧胧,她甚至連腳下被尖刺紮破身體的痛都感受不到了。
淩序還活着嗎?她并不清楚。
蘇謹言隻清晰地認識到一件事,她的生命就快要走到盡頭了。
她緩緩閉上眼睛,等待死亡的降臨。
但比死亡先來臨的,是一場奇怪的震動。
蘇謹言先還以為是自己失血過多産生的幻覺,但這震動持續不斷,她終于意識到不對勁。
她睜開雙眼,發現原本掩蓋住自己全身的泥土在震動,松散的泥土從地面上被揚起,劈頭蓋臉的直往她腦袋上打去,居然還讓她清醒了不少。
眼裡嘴裡進了不少泥土,她全身被埋,隻能一邊“呸呸呸”地吐着,一邊尋找着震動的來源。
震動來自她身體的右側,她視線望過去,一眼看到了在被埋在另一個坑裡的淩序。
淩序雙眼緊閉,身上掩蓋的土壤發生着劇烈震蕩,泥土顆粒好像沸騰的開水,在地面上不斷跳來跳去。
那兩隻詭物見此狀況,心中隐隐生出不安,急急向後退幾步,将鋤頭對準淩序。
“喂,你别亂來!你再這樣我們可就要下手了!”
鮮活的人類當然是營養成分最高的,所以詭物們并沒有殺了這兩個人,而是想等着地下那東西将她們的血吸幹。
淩序充耳不聞,仍舊緊閉着雙眼,蘇謹言發現她身上覆蓋的泥土震蕩得越來越厲害,她本人也好像一根蘿蔔正從土坑中一點一點的往上冒。
她這到底是想要幹嘛?難道想從這裡逃脫?
那兩個詭物見勢不妙,對視一眼,其中一個詭物将手中的鋤頭舉高,猛地朝淩序腦袋掄去。
蘇謹言心中一慌,見淩序還閉着眼,她想出聲提醒她,但現下失血過多,她早已喊不出來了。
鋤頭的速度很快,不到一秒的時間就會讓淩序的腦袋開花。
蘇謹言閉上眼睛不忍看隊友死在自己面前,然後她發現自己聽到了“啵”的一聲輕響,很像是有什麼東西被拔出來了。
緊接着,右側突然湧來了一大堆土壤埋了她一臉,泥土還直接灌到了她嘴和鼻子裡,讓她差點窒息。
詭物們殺了淩序還不夠,也想把她給活埋了嗎?
她正這樣想着,便聽到那兩隻詭物大叫起來:“她,她飛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