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楠英本來也不是為了吃飯來的，隻在餐桌上有一搭沒一搭地吃起菜來。

等着兩人吃得差不多了，她才問：“那個白荀今天跟你們說了什麼了？”

路知随也猜到俞楠英肯定是為這事找他們的，他擱下筷子說：“也沒什麼，就問了一下淩序的異能。”

俞楠英眼睛眯起：“他是不是察覺出什麼了？”

“不确定，我從他的表情和談話中看不出什麼。”

說到這裡，路知随哼笑一聲：“他還是一如既往的愛說套話，愛打官腔。”

“這個白荀白領事，我跟他幾乎沒怎麼碰過面，也不太了解他，”俞楠英深思着說，“他這次的舉動實在是太奇怪了，他把你們叫來究竟是為了什麼呢……”

路知随也跟着俞楠英沉思起來，一直沒說話的淩序卻在此時開口：“我總覺得他不安好心。”

兩人頓時将視線集中到她身上，路知随問：“你跟他不是才第一次見面嗎？為什麼會産生這種想法？”

淩序回想起今天跟白荀見面交談的全過程，她解釋道：“這隻是一種直覺，他的眼神讓我感覺很不舒服，讓我想起了以前認識的一個……人。”

白天時，淩序沒能想起來那眼神像誰，現在她終于知道了。

白荀的眼神很像莫桑。

跟莫桑一樣，在平靜儒雅中湧動着不易察覺的風暴。

“我們一定要小心這個人。”

淩序知道自己這話說得有些片面，但她就是忍不住要去忌憚他。

“連淩序都這樣想，看來我可真得要派人去好好調查他了，”俞楠英玩笑似地開口，“他總不可能無緣無故把你們叫來總部，這其中一定有什麼特别的原因。”

聽她這樣說，路知随那性格中愛憂慮的一面又跑了出來：“俞領事，你也要小心，畢竟白家在異能者聯盟中深耕多年，他們家族的勢力……恐怕是深不可測。”

“放心吧，再怎麼說我也是個領事人，在總部還是說得上話的，”俞楠英斜眼瞥他，“比起我，路局長你還是先擔心擔心你自己吧。”

俞楠英說得這話倒是在理，路知随僅僅是個分局局長，還跟被盯上淩序的關系密切……

無論怎麼看，都是他更危險一點。

他被俞楠英這話頂的隻能悶頭吃菜了。

*

深夜，異能者聯盟總部。

時間已經快到淩晨，總部的人都陸陸續續的下班了，隻剩白荀一個人留在辦公室。

他辦公室的燈并沒有打開，黑色空間中隻有辦公室桌上的虛拟屏幕還泛着微微的光芒。

白荀坐在辦公桌前，雙眼一動不動地盯着虛拟屏幕不斷跳動的數據，但如果仔細看的話就能發現他的心神早已不在屏幕上。

“淩序……”

他喃喃念着這個名字，也在回憶着白天和淩序路知随兩人的見面。

想了不知有多久，他擡起胳膊，用電子手表撥出去了一通加密電話。

過了好幾分鐘，這通電話才被人接起。

“蘇助理。”他道。

蘇謹言才剛剛進入夢鄉就被人吵醒，因此語氣聽起來懶洋洋的：“大半夜的，白領事您還沒睡啊？說吧，又有什麼事找我？”

“哦，對了，這通電話記得給我算加班費。”

白荀無視了蘇謹言的碎碎念，開門見山問：“你真的親眼見過淩序施展異能嗎？”

電話那頭的蘇謹言沉默了一下，但她很快回過神來：“這是自然。”

“她的異能有沒有什麼特别之處？”

“特别之處……我也說不上來，反正她的異能的确很強，能很快制服詭物。”

白荀顯然不太滿意這個回答：“說具體點。”

蘇謹言想了想措辭：“她能将詭物控制住，讓詭物不再傷人。”

白荀也跟着靜默了一下。

“蘇助理，看來你跟淩序這次在詭域裡相處的很愉快。”

蘇謹言緊盯着屏幕裡的他：“白領事，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你不要多心。”

謊言。

“說起來，我有一件事很好奇，”蘇謹言突然道，“白領事，你将淩序路知随叫到總部來……真的隻是想單純跟他們交流嗎？”

白荀也盯着屏幕裡的蘇謹言笑道：“淩序我不了解，但是我知道路知随很厲害，我本來就一直想和他聊聊天的。”

蘇謹言在那頭聽得一愣。

這居然是真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