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到下午兩點，路知随和淩序便一起走出了那間供他們休息的辦公室。

他們看到總部内其他異能者都陸陸續續朝着一個地方前進，他們猜測那裡就是做心理檢測的地方，于是便跟在大部隊後面前行。

走了約十多分鐘後，兩人眼前出現了一間堪比食堂大小的大辦公室。大辦公室大門敞開着，已經有不少人在這裡排隊了。

蘇謹言和白荀正守在門口看大家做心理測驗。

看到兩人前來，白荀對他們點頭笑了笑，繼續站在原地維持秩序，蘇謹言則朝他們走了過來。

“你們還真要去做這個測驗啊？”蘇謹言話語間帶着些詫異，“我還以為你們倆吃完午飯就要跑路了。”

路知随原本是這麼打算的，但是……

“不去參加反而會更容易引起懷疑。”

“說的也是，”蘇謹言道，“那你們想好辦法應對了嗎？淩序這要是一測驗可就什麼都暴露了。”

聽了這話，路知随隻是輕歎一口氣，淩序也沉默着什麼話都不說。

蘇謹言看懂了，他們這是什麼辦法也沒想出來。

她看了一眼辦公室外漫長的隊伍：“總部全體一起做測驗，排隊也要排好幾個小時，在此期間你們就慢慢想想吧。”

說完，她也離開兩人身邊，走到了白荀近前。

淩序和路知随兩人一前一後地排在隊伍中，臉上都透露着些凝重。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他們逐漸從辦公室外排到辦公室内。

路知随遠遠看到辦公室的角落裡擺了一張單人床，正對着床的天花闆上安裝着一台儀器，儀器上延伸出許多線路連接到了一個小小的腦機上。

旁邊還有一位穿着白大褂的醫生正站在儀器前調試着設備。

這台儀器可比白葳那兒的大多了，白荀說的沒錯，總部的腦機設備的确優于第五區。

異能者們排着隊一個一個躺到單人床上，由醫生為他們帶上腦機。

戴上腦機沒過多久，他們的身體一松，很明顯陷入了沉睡中。過了十多分鐘後，他們身體出現動靜，從沉睡中蘇醒，醫生此時便将腦機摘下，等待下一個人上前。

這就是一套心理測驗的全過程，路知随和淩序在第五區已經經曆了無數遍。

但兩人在看到的一瞬間，臉色都變得更為緊繃。

路知随原本想，若測驗是單獨完成的，那或許還有操作的空間。可現在當着這麼多人的面……淩序也隻能老老實實做完檢測，再老老實實等結果出來了。

兩人誰也沒說話，氣氛變得越發沉悶。

排他們面前的人肉眼可見的在逐漸減少，雖然蘇謹言說排隊時間很長，但路知随卻覺得這時間仿佛被加速了好幾倍，不一會就輪到他和淩序了。

路知随排在淩序前面，先接受了心理測驗，等他做完測驗後便是淩序。

一時間，路知随、蘇謹言以及白荀三人都默契的将目光齊聚到她身上。

淩序倒沒什麼反應，她表情平靜地靠近單人床然後躺了上去，醫生将腦機戴到她頭上，淩序感受到腦機傳來的細微電流，任由自己陷入沉眠中。

整個辦公室逐漸變得安靜起來，偶爾隻能聽到一兩句異能者們小小的交談聲。

觀察着淩序的三人一時都不敢呼吸，隻靜靜等待她做完心理測驗。剛剛還覺得時間過得很快的路知随，此刻又深切體會到了什麼叫度秒如年。

腦機釋放出的電流不斷遊走淩序全身，一邊讓她沉眠的同時，一邊窺探着她身體的每一項數據。

總部的腦機和第五分局的腦機帶給她的感受很不一樣。淩序知道自己的身體已經陷入睡眠狀态，但她的意識還沉沉浮浮的，就像漂流在大海裡。

周圍細微的嘈雜聲也像被裹在水中朦朦胧胧地傳入她耳中。

這種感覺并不讓她難受，反而讓她身體得到前所未有的放松。她覺得自己全身正慢慢沉在海裡，海水輕柔地吻遍了她全身。

淩序正享受這種感覺時，她的意識敏銳地察覺到海中似乎有什麼東西在朝她靠近。

那東西離她很遠，她隻能看到一抹黑黑的影子，有點像是被滴入水中的一團黑墨。

淩序本能地想挪動自己的身體遠離黑影，但卻又發現自己全身動彈不得，隻能眼睜睜地看着黑影越靠越近。

“咚咚”、“咚咚”。

淩序聽到自己的心跳在持續加速，最初腦機帶來的閑适感已經沒了，她心中唯有深深的不安。

黑影已經逼近了淩序眼前，它的身體分裂出一條黑色絲線逐漸接近淩序的皮膚。

但就在它觸碰到淩序皮膚的前一秒，淩序忽然感覺自己大腦發燙，太陽穴處更是傳來一陣尖銳的疼痛。

這疼痛喚醒了淩序的意識，淩序雙眼一睜，不需要醫生操作，抓起頭上的腦機就往地上一扔。

“嘭——”

随着一聲沉悶的巨響，腦機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辦公室的所有人看到淩序的舉動都傻在了原地。

“淩序，你這是……”

路知随的表情更是驚訝。

這人該不會為了躲避心理測驗才做出這種事吧。

這手段雖然有點過激，但路知随不得不承認這的确是當下最有效的方法。

路知随打量了淩序幾眼，看她平時一臉沉靜的，沒想到在關鍵時候還能做出這種事。

淩序額上滿是汗水，從單人床靈活地翻身而起。

她盯着地上破碎的腦機，口中還略微喘着粗氣：“腦機有問題。”

“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