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面沒有回複,她卻被折磨的嚎啕大哭。
她冷靜了一會,将這個賬号拉黑,然後發送了一條動态說取消晚上的直播。
萌萌在考慮接下來自己該怎麼辦,她首先想到的是報警。
然而她剛剛按下報警電話,看到屏幕又彈出了一條私信。
會是那個人嗎?
她惴惴不安地點開。
發來私信的号碼仍是個三無小号,信息的第一條是:“晚上不直播了?”
第二條……
第二條萌萌在看到的瞬間隻感覺腦子裡一片空白。
那是一張圖片,圖片裡是一道防盜門,門牌号正屬于她現在住的這個房子。
那個人已經在她家門口了。
萌萌覺得自己還挺勇敢的,這個時候居然沒尖叫出來。
“你到底想幹什麼?”她回複。
過了幾分鐘,那個人再次發來信息:“晚上不直播了?”
這是故意威脅她要直播的意思嗎?
如果自己取消了直播,那個人就會沖進她家裡嗎?
萌萌删掉了那條取消直播的動态,那個人果然沒再發消息給她了。
然後她就蜷縮在房間裡,不敢走動,也不敢吃飯,屋子裡但凡出了一點小動靜都讓她懷疑那個人是不是要闖進來了。
晚上的直播開始。
她強裝鎮定的和觀衆打招呼,有一搭沒一搭的互動着。
然後她發現後台又新增了幾條私信。
這回發來的是幾張圖片,萌萌一眼就認出來了,這是正在直播的她。
拍攝的視角正是她對面那棟樓。
隔着夜色與玻璃,她的面容在照片中看起來模糊不清。
照片的最後,那個人還發送了一條文字信息:“你真美。”
萌萌努力地維持直播,但她腦中卻不可避免的想象,有個人站在她家對面,一邊看着她的直播,一邊偷窺着真實的她。
“咔嚓”,那人拍下她的照片,再發送給她,然後等着欣賞她的驚慌失措。
萌萌實在是直播不下去了。
她對觀衆們道了個歉,匆匆忙忙的下播。
她第一時間拉上了房間的窗簾,然後将家裡所有的門都鎖死,就這樣睜眼到了天亮。
“叮咚”,信息再次發來。
這回發來的照片是她拉上窗簾的窗戶。
“晚上期待你的直播。”
夜幕降臨,晚上直播時間很快到來,但她實在不想動。
然後她聽到外面傳來了一陣敲門聲。
“咚咚咚”三聲,不急不緩。
她被吓壞了,第一時間竟然去查看了自己的私信。
那個人果然又發來了新的信息:“直播。”
她隻好開了電腦直播,但在極度的恐懼下,她直播的效果很差,觀衆一茬一茬的離開,到最後直播間隻剩了幾個人。
說不定他就在其中,萌萌想着。
直播時,那個人一條一條地發着私信,但萌萌已經失去了點開信息的勇氣。
她很想開門跟那個人對峙,問他為什麼要盯上自己,但她不敢,她已經完全屈服在他的陰影裡,甚至覺得自己家裡的每一面牆上都裝上了直播屏幕。
屏幕的背後就是那個人的眼睛。
他正全方位的,無死角地窺視着她。
這樣的認知讓她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反抗了。
她麻木的重複着他的要求,每天打開電腦進行直播,他便也每天從各個角度拍攝她的家,然後給她發送私信誇她美,誇她可愛。
她的直播質量下降,到最後隻剩了一個人。應該就是他吧,萌萌想着。
她幹脆也懶得說話了,在直播時隻會愣怔地盯着屏幕,好像一具無生氣的人偶。
但是某一天,這個數字奇異地變成了“2”,甚至一連很多天都是“2”。
除了他之外,還有人會蹲守這種無聊的直播?
萌萌腦中劃過這一個念頭,但也沒有多想。
直到有一天,一條新的私信發送到了她的後台。
“被人窺視的感覺很不好受吧?”
“要不要讓别人也試試?”
萌萌發現自己并不是全然的麻木,因為這兩條信息輕易地挑動了她的憎恨。
很不好受,真的很不好受。
她好想把他千刀萬剮,将他送入十八層地獄,讓他生生世世都活在痛苦中。
但所有的怨恨和痛苦都被萌萌凝結成了一個字:“要。”
消息發出去的一瞬間,她聽到一聲冷漠的笑。
她随即反應過來,那是自己在笑。
是自己期待着一場複仇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