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突如其來的變故是所有人都沒想到的，被卓然帶進辦公室的謝醫生更是一臉懵懂。

他原本在心理測驗室裡給白葳擡器材，沒想到卻被卓然突然叫走，進入辦公室之前他還以為白荀要問他有關白葳的事。

但他進入辦公室才發現，今天這裡居然聚集了這麼多人，此刻所有人還将目光集中到了他身上。

他看了看白荀，又看了看俞楠英，有些緊張地咽了咽口水：“白領事，俞領事，找我有什麼事嗎？我……怎麼了嗎？”

俞楠英目光微寒：“是你将直播軟件下載到淩序電子手表裡的吧？”

“什麼直播軟件？”謝醫生看來還沒搞清狀況，下意識地反問了一句。

“就是讓淩序誤入詭域那個，”俞楠英傾身靠近謝醫生，“就是你設計淩序進入詭域的吧？你想害死她？”

謝醫生終于反應過來到底發生了什麼，他連忙擺手，語無倫次地否認：“我沒有啊，俞領事，我……我根本不知道什麼直播軟件啊，我也不可能去害淩序！”

聽到他的辯駁俞楠英也不慌不忙的，隻對着卓然擡了擡下巴：“卓然，把我們找到的東西給他看看。”

卓然颔首答“是”，衆人便見她打開了電子手表，在電子手表上操作了幾下後，将一份報告投放到了半空中。

“相信在坐的各位都知道，将軟件安裝到電子手表内是需要網絡的，所以我調取了淩序誤入詭域當日總部的所有網絡記錄。我發現總部當日安裝軟件次數179次，而淩序出沒過的地方，安裝軟件次數是12次……”

卓然盯着那份報告噼裡啪啦說了一長串數據，過了好半天才終于說到重點。

“剛好萌萌直播的安裝程序就在總部，我用那些記錄一個一個對比了萌萌直播的安裝程序。終于讓我發現在當天有一個萌萌直播的下載記錄……地點就在做集體心理測驗的大辦公室。”

崔領事凝神細思：“我記得做集體檢測的時候第五分局的路局長和淩序也參與了，你的意思是……有人趁淩序做腦機測驗的時候給她的電子手表裡下載了軟件？”

卓然點頭：“沒錯。我還專門調查了下載時間，時間也基本吻合。”

站在一旁的白荀突然出聲：“可這樣也不能斷定是謝醫生搞得鬼吧？那天是集體測驗，幾乎整個總部的異能者都在。”

俞楠英輕笑一聲：“白領事這話說得沒錯，為了不冤枉好人，我還讓卓然去查了一下别的東西。”

在俞楠英說話的同時，卓然又往空中切換了一份報告。

“這幾年為了破除這個詭域，異能者聯盟總部曾經多次使用安裝程序下載軟件，所以我去專門去看了當日安裝程序的調用情況。”

“但奇怪的是，淩序下載軟件的當日，安裝軟件并沒有被調用。”

“沒有被調用？”崔領事不解，“這又是怎麼回事？”

“我也覺得很疑惑，但我後來想到，兇手若是想害淩序必然不可能如此明目張膽，于是我又往前查看了安裝程序的調用日期……這下總算讓我發現了一些端倪。”

卓然手指輕輕在空中一劃，衆人便看到報告上列出了幾條數據。

“我發現淩序誤入詭域前一周時，安裝程序被調用了五次，有兩次是在總部一樓辦公區中，有兩次是在領事人的辦公室中，還有一次……是在心理測驗室中。”

“出現在辦公區和辦公室都很正常，但出現在心理測驗室……似乎就有些奇怪了吧？”卓然将眼神轉向謝醫生，“謝醫生，你能解釋一下嗎？你為什麼要在心理測驗室使用安裝程序？”

“是準備複制一份安裝數據，好給淩序的電子手表安裝軟件，然後讓她進入詭域中嗎？”

謝醫生臉色煞白，額上滿是汗水，他的嘴唇還在微微顫抖着：“不，不，我沒有，我壓根不知道什麼安裝程序，我沒有做過這樣的事！”

面對他蒼白無力的辯解，卓然手指又一劃，這一回淩序看到空中出現了一張照片。

照片應該是從監控裡截下來的，能看到心理測驗室的一角，出現在照片中心的正是端坐在電腦前的謝醫生。

“這張照片來自心理測驗室内的監控，請大家注意一下照片顯示的時間。”

卓然指着照片一角，淩序眼睛微微一閃，因為她發現這個時間恰好是自己和路知随前往總部的前一天。

“這個時間和我查到心理測驗室調用安裝程序的時間是一樣的，也就是說心理測驗室使用安裝程序時，測驗室内隻有謝醫生一個人……”

“謝醫生，對此你有什麼解釋嗎？”

這些證據每一條都直接有力地證明了謝醫生就是害淩序進入詭域的人。面對卓然的诘問，他先是茫然的在辦公室内環視了一圈，然後跌跌撞撞地跑向白荀。

他抓着白荀的衣角苦苦哀求：“白領事，你幫幫我啊！我，我真沒有做這事，我怎麼可能害淩序呢！”

故意設計異能者進入詭域可不是小事，謝醫生知道這罪名一旦坐實，他輕則被關入監牢裡永不見天日，重則被異能者聯盟總部判處死刑。

白荀的臉上已經失去了往日如沐春風般的笑容。看到謝醫生向自己求情，他隻問了站在身後的蘇謹言：“卓助理說的話是真的嗎？”

蘇謹言臉色也變得肅穆起來，她看了卓然一眼，然後對白荀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