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聆在聽到自己名字的一瞬間,便從椅子上“登”地站了起來。
“不是我!”她急急出聲,然後緊盯着蘇謹言,“蘇助理,你……你是不是搞錯什麼了?你再用你的異能認真看看?”
“我也希望不是你,”蘇謹言避開安聆的視線,“但我的異能是不會出錯的,我就算再看一千次一萬次,結果也是一樣的。”
“在這些人當中,說謊的唯有你,安聆。”
“但真的不是我啊,我怎麼可能跟詭物勾結呢?我沒理由這樣做啊。”
安聆蒼白無力的為自己辯駁着,語氣中已經帶上了哽咽。
圓桌上的其他人緩緩朝安聆投去了一個複雜的眼神。
他們雖然知道蘇謹言的異能很管用,但安聆畢竟與他們共事許久,在情感上,他們還是不願去懷疑她。
“你真的确認是安聆嗎?”路知随問蘇謹言。
蘇謹言臉上顯現些不耐煩:“路局長,如果你沒聾的話,應該聽見了我剛剛才說,我的異能是不會出錯的。”
被這麼怼了一下,路知随也沒有特别的反應,他緊鎖眉頭,又去問安聆:“安聆,你好好想想,你有沒有被别人蠱惑,或者遇到過什麼奇怪的事?”
到了這個地步,他還想相信安聆或許不是出于本心。
安聆的眼眶像水龍頭一樣“嘩嘩”流出淚水,她無力地搖搖頭:“我不記得了,我沒有那樣的記憶,我隻記得我沒有和詭物勾結在一起!局長,你要相信我。”
“不要再撒謊了,”蘇謹言眯着眼盯她,“我能看出,你現在說的話沒有一句是真的。”
“我,我……”
安聆無助地搖頭,除了“我”字之外她什麼話也說不出來,看上去無比委屈。
即便淩序并不清楚,這委屈究竟是真的,還是她裝出來的。
眼看着氣氛變得越來越沉默,坐在椅子上旁觀許久的于澈忍不住出聲:“喂,你們就這樣相信蘇謹言的話了嗎?”
蘇謹言立即将目光轉向他:“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我不太相信你的意思,”于澈将話說的很直白,“你們有沒有想過,萬一她才是那個跟詭物勾結起來的卧底呢?”
“她很有可能是故意說出安聆的名字,想把安聆當成替死鬼的啊。”
的确,衆人想到,他們都知道蘇謹言具有謊言鑒别的異能,她說的話在所有人心中可信度極高,也很少有人會去懷疑這是謊言,畢竟……他們也判斷不出她說的到底是真話還是假話。
如果她是卧底,那還真是一件可怕的事。
當下所有人看向蘇謹言的目光中便帶了些疑慮。
蘇謹言端坐在椅子上,跟剛剛安聆被懷疑時不同,她臉上沒有絲毫波動,就仿佛于澈質疑的人并不是她。
“于澈,我判斷出了你不是卧底,你懷疑我我也能理解,畢竟這事非同小可,是我的話也會懷疑在場的所有人。”
說着,她竟然還對于澈露出一個淺笑,把于澈看的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你做的很好,看來你們第五分局還不是那麼的無可救藥。”
“至于你對我的懷疑……我隻能說我的确不是卧底。第一,我是異能者,我不可能也不屑與詭物同流合污;第二,如果卧底在我們之中,那我想詭物應該不會選擇我。因為這裡隻有我來自總部,和詭物的距離最近,所以也最容易被懷疑。”
“比起容易被懷疑的我,我想詭物應該會選擇最不容易引起注意的人。”
她說這話時瞥了一眼安聆。
安聆年紀輕輕又剛入異能者聯盟不久,就算在第五分局中也是非常不起眼的存在,一般情況下,很難讓人想到她會是卧底。
就連淩序一開始也沒懷疑過她。
“如果你們不信的話,我也無能為力,因為我現在也想不出可以證明自己的辦法……我跟安聆之間到底誰是卧底,恐怕隻能交給淩序判斷了。”
“不過我還是想請諸位多給我一些信任……”蘇謹言目光緩緩掃過在場的所有人,“這場找出卧底的遊戲很難,如果沒有我異能的幫助,淩序很有可能會死在這裡。”
蘇謹言這些話說得有理有據,雖語氣平淡卻也不失誠懇,反正比安聆的那一番哭訴聽起來好多了。
圓桌上的所有人再次變得沉默,他們時而看一眼還在啜泣中的安聆,時而看一眼表情冷靜的蘇謹言,陷入了兩難之中。
一邊是并肩作戰多時的隊友,一邊是冷靜自持的領事人助理……
兩個人看起來都不像卧底,這要讓人怎麼選?
就連淩序也沉默了起來。
莫桑見他們久久不開口,上前對着淩序道:“怎麼樣老師?要不要做出選擇了?”
它看一眼淩序手中的槍。
淩序隻淡淡開口:“不急。”
她在詭域中從來不是心急的人,她喜歡鎖定好目标,做好一切準備之後再下手。
她垂頭沉思了一會,然後開口對兩人說:“現在卧底的人選就在你們兩人之中了,你們再多說一點可以讓我信服的話吧,我想試着能不能從中判斷出誰是卧底。”
兩人察覺到淩序好像是要從她們的話中找出誰是真正的卧底了,也就是說她們接下來的話至關重要,會直接決定她們的生死。
但……可以讓淩序信服的話?這要怎麼說?
淩序好像給她們出了一個難題,兩人這回都沉思了許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