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迎歸隊,生命意識投放計劃023号生命體,陸終,已完成42号宇宙-太陽系-地球使命,為地球生态做出寶貴貢獻!全體生命意識投放計劃研究組成員向你緻以誠摯的問候,歡迎回家!”
誰在說話?
陸終費力睜開眼,海水刺得她雙目下意識地再次緊閉。
*
“累了?”同伴拍了拍陸終的肩膀,喚醒了正在發愣的人,“是有些辛苦,海洋垃圾太多了,尤其是寒暑假遊客激增的時段。”
陸終擡頭,刺目的陽光直射進她的眼瞳,頭上戴着的遮陽帽随着她擡頭的姿勢掉在了在她此刻乘坐的小型帆船的甲闆上。
“可得戴好了,待會兒風一來就給你吹到海上了。”
“謝謝。”陸終接過同伴幫自己撿起的遮陽帽,戴回頭上,“沒事兒,掉下去了我跳下去撿。”
“知道你水性好,但還是要謹慎些。”同伴無奈地看着陸終,“你眼睛怎麼這麼紅?昨晚沒睡好?”
“好像做了噩夢,記不太清了。”陸終蹙眉,想要回憶昨夜的夢境,但什麼畫面也沒抓住。
“這隻幼鲸怎麼回事,一直圍着船,伸手摸他還試圖拉我。”陸終拍了拍水面試圖安撫看上去莫名急躁的幼鲸
“可能想帶我們去什麼地方,我們之前也遇上過這種情況。”
同伴想了想,打算跟着幼鲸将船駛過去看看情況。
見人類跟着自己,幼鲸終于放棄了繼續拉拽陸終的行為,向另一個方向遊動。每遊一段路就轉身看看小船,瞧見小船還跟着就繼續向前遊動。
“看到了,有一頭成年鲸魚,似乎被廢棄漁網的繩子纏住了。”同伴說道。
“我下去吧。”陸終自告奮勇,不過她也有這個底氣,她的水性很好,以前天熱的時候,她經常夥同孤兒院其他小孩兒在河裡遊泳,也就是從那個時候練出來的。
陸終跳下水後緩緩靠近成年鲸魚,确定成年鲸魚并未因她的靠近而抗拒後,猛地憋住一口氣,一頭紮進海面下,拿出工具開始切割漁網。
廢棄的破舊漁網很難拆解,怕弄傷魚身,陸終很難使上勁兒。
花了好一會兒時間,這才把糾纏在魚身的全部漁網都剪開。
陸終拍了拍鲸魚的身體,正想上浮換口氣,突然感覺自己的腦門一陣鈍痛,隐隐約約她似乎聽到了說話的聲音。
意識逐漸消失的感覺就像是一部電影的結尾,遠離海面向下沉去時,身邊浮動的氣泡便是電影結尾的謝幕文字。
‘不,我還沒做好謝幕的準備。’
陸終腦子裡隻有這一個念頭,意識漸漸消散,如同被無形的手牽引一般。
隐約間,她似乎聽到了來自海面之下的對話聲:
“你的鳍拍到人類了!”
“不是吧!人類太脆弱了,我不是故意的,她不會死掉了吧?”
鲸魚在說話?
鲸魚怎麼可能口吐人言呢?
陸終心中一驚,思緒瞬間回籠,意識好似被再一次塞進大腦,整個頭部都出現了一種無法形容的麻脹感。
猛地坐起,陸終這才注意到自己正躺在小巷子裡,周遭都是些垃圾和廢品,一股股難聞的垃圾惡臭侵襲着她的鼻腔。
扶牆站起,腦門又是一陣陣鈍痛。
陸終疑惑地看着陌生的環境,不理解為何剛剛還在海裡的自己一下子就到了這兒。
緩慢走出小巷,陸終四處張望,想要獲得更多關于這個陌生環境的信息。
好不容易完全脫離了垃圾的惡臭包圍,視線都似乎因此清晰了許多,沒等陸終緩過勁兒,瞬間,無數種氣味争先恐後的鑽入她的鼻腔。
像花香、食物、雨水、樹木,也有油漆、煙草、汽油……好聞的、有吸引力的氣溫與難聞的、令她排斥的氣味相互交融,各種紛雜的氣味所反饋的信息令陸終鈍痛的腦袋更加暈眩。
她揉着額頭想要詢問路人自己身在何處,但每當她剛靠近一個過路人,她便會收獲來自路人極不友好的眼神。
事情有些古怪。
陸終摸了摸自己的臉,又趁着沒人注意,嗅了嗅自己。
難道是她身上沾上了先前那個垃圾堆的味道?她怎麼沒聞到?腦子真摔壞了?嗅覺也不靈了?
悲涼感在心底盤踞,但身體的不适由不得陸終繼續沉溺在這種情緒中。
即便身上很臭,她也得先找到能夠洗澡的地方才能解決。
陸終打量着街上的行人,找了個她聞着味道與垃圾堆不相上下的男子,見對方不打算打理自己,陸終一把抓住了對方的胳膊。
大家都是垃圾味兒,怎麼還搞歧視呢?
男子:“做什麼?這麼沒禮貌,想挑釁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