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先上樓。”
六人輕手輕腳上到二樓,本以為要繼續,烏洇停下了,她開始撬食堂的門。
“這裡你們昨晚去沒?”
白卷還真忘了這兒了,可能平時一天三次的去,就下意識忽視了,他有點尴尬:“……沒去。”
“這麼大個地方你們不去檢查?”
烏洇再度覺得他們不靠譜,不過人多總比人少好。
白卷正想說話——
忽然,烏洇舉起一根手指。
衆人登時心裡一緊,下意識屏住呼吸。
烏洇耳朵貼在門上聽,幻聽嗎?怎麼好像有動靜?
她放輕了撬鎖的動作。
突然來了這麼一下,本來已經習慣了黑暗的衆人有些緊張起來。
烏洇在撬鎖,剩下的人忍不住地頻頻看掃視周圍。上下樓梯都黑漆漆的,什麼都看不清,而往後看是最滲人的。
那條長廊太長了,漆黑看不到頭,像張黑色的巨口,仿佛下一秒就會突然爬出一個東西。
環環用氣音問:你們有沒有感覺,那裡站着個鬼新娘,一身血衣,紅色的眼睛正盯着我們。
王傑:也可能站着個白裙子小姑娘,雙手捧着頭,頭上的眼睛看着我們。
小長掐王傑一把:别說話了!
他本來就夠怕的了,這兩人還說這些!
環環和王傑閉嘴了,他倆也不是不怕,隻是他們倆反而是說些有的沒的能緩解恐懼感的類型。
烏洇沒有理會他們,抿着唇抓緊了撬門的動靜。
不可能,她不會幻聽的,不是有老鼠,就是裡面有人!或者有鬼!反正一定有聲音!
烏洇腦子裡已經就剩下一個念頭,不能讓它跑了,她要看看到底是什麼東西,她要看到秘密到底是什麼!
“咔哒——”
門開了。
鐵門發出輕微吱呀一聲響。
烏洇握緊了兜裡的人偶娃娃,雙眸緊盯着掃視食堂。
裡面漆黑,死寂,空曠。
她很輕地,往裡邁了一步,雙眼微眯,表情中帶上了一抹陰郁,視線掠過一排排桌子、椅子、對面的門,然後是打飯的窗口……再到被門阻隔的内廚。
烏洇不自覺地掐着娃娃,腳步卻不停,一步一步朝内廚的方向走。
當然,她随時準備好了背那個驅鬼咒,并且準備着緊急情況就跑路,跑不掉大喊叫來保安。
烏洇态度忽變,搞得五人心裡七上八下,通通直跳——
小長更是頭皮發麻,恨不得立馬就跑,雙眼因為用力赤紅的盯着那裡。
要不是他自知進入遊戲已成定局,隻能努力适應,去克服,他連之前的一樓探索都撐不下來。這會兒見烏洇這個老玩家都這麼慎重,他真的簡直要恐懼到發瘋。
呼吸聲都變得輕不可聞。
人的腳步聲竟然能放到這麼輕。
烏洇捏緊了剛剛在手術室偷的手術刀,另一隻手握住了門把手。
這道門,沒有鎖。
她緩緩地……按動,推開。
一片黑暗顯露出來——
沒有動靜。
很安靜。
所有人都稍微松了口氣,隻是稍微。
烏洇手摸索着按開了燈。
内廚驟然亮起!
擦洗幹淨的各種設備都好端端的在那裡,和面機、切菜機、炒菜機、大烤箱、洗菜機、洗碗機……因為隻有一個廚房阿姨能幹的包攬了所有活,因此機器配備的很齊全。
不鏽鋼的機器色澤冰冷,除了跟着烏洇有幸來過一趟的王傑外,其他人還真沒來過。
這會兒,五人忽然意識到,烏洇這是真的很有經驗啊!之前的做飯,是為了探地方吧!
她一進來就摸到了燈,顯然早就觀察過了!
烏洇倒也沒他們想那麼有經驗……她就是想做飯了,像張醫生說的,戒斷反應,做了十幾年,一下改變行動不适應。順帶,她觀察了這裡。
開了燈,衆人那種恐懼感一下就散了,四處轉悠打量起來。
烏洇沒說話,她在這裡走了一圈。
這麼幹淨,阿姨收拾的這樣好,是老鼠的概率很低。鬼不至于這麼膽小的跑掉吧?
所以……是人嗎?
有人大半夜來了餐廳?病人還是醫護?
烏洇對自己的感覺一直有種詭異的信任,她認定了事情,腦子裡幾乎沒有第二種猜想。
就像她認定聽到了聲音,她完全沒有懷疑自己的想法,而是堅決認定一定有東西,隻看是什麼了。偏激到不像正常人。
昨晚她看到符咒就忽然之間非覺得有鬼,直播間就讨論了一輪她很不正常。現在如果聽到她的想法,勢必又得展開一輪讨論。
不過烏洇思索幾秒後沒有說出來。
她隻是無聲觀察了一下這五個人的行為,他們看着太不聰明了。
如果他們表現出探究觀察的眼神,那個人就會發現異常了,會發現他們發現了。
這座精神病院一定埋藏着秘密。
烏洇低聲道:“走吧,咱們去三樓看看。”
“三樓?”環環吃驚,“那裡那麼多醫生護士,被發現怎麼辦?”
“有道理,那你們先回去吧,我自己去看看。”
五人:……
“我說真的,不是反諷。”烏洇不再廢話,“你們把善後弄好。”
白卷趕緊說,“小烏,我跟你一塊去。”畢竟他是小隊長,雖然有點危險,但有烏洇應該還好。其他人顯然不想冒險,他不能勉強别人,不然别人沒法信服他。
王傑攔下他,“我跟小烏去吧,我們倆住一邊,回去時候方便點。”
王傑自然也有私心,烏洇顯然是這裡最深不可測的人,不止武力厲害,腦子也聰明,而且還熟悉副本,為人也不差,他自然傾向跟着烏洇混。
環環和小長看不出他的小心思,白卷和秃叔都看的出來,兩人沒說話,默認同意。
烏洇倒是無所謂,也懶得管他們想什麼,誰都一樣。
反正如果給她拖後腿出事了,她就說是被誘哄的,畢竟在張醫生眼裡她就是個腦子特别不正常的白癡精神病。
張醫生應該會覺得白卷這個反社會人是主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