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烈的壓迫感陣陣刮來,激起水坑湧動不息。
“好狠心的女人啊。”
她模糊的視線下,幾道身影居高臨下看着她,有殺意也有輕蔑。
這些人都很強大,随意一擊就讓她爬都爬不起來。
這幾個人裡,其中一個是初入城區遇到的那個光頭。他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有點難相信地問:“洛神,真的她沒有卡牌啊?”
“你不相信我的‘神眼’嗎?”被稱作洛神的是個高挑的女人,身着旗袍身姿曼妙,嘴唇抹着很豔麗的紫色,極具風情。
“那她剛才還那麼……”光頭回憶她的眼神,忍不住打了個寒顫。接着,他又懷疑前幾天酒館裡,她好像也是這樣從容自然的狀态。
那天,她身上到底有沒有卡牌神力啊?
“喂。”洛神擡了擡下巴問道,“你的牌呢?”
終栩強撐着讓自己站起來,邊淡淡道:“你們不是專門掠奪卡牌的嗎?現在問我?”
“你是說,被你咔嚓直接捅死的尤少非搶了你的牌?”洛神呵呵一笑,眼神裡殺意迸發,“你跟我說什麼謊呢?”
“為什麼不能是他搶了我的牌?”
“你既然有本事殺他,為什麼不拿回你的牌?”
“不想活了不行?”
“嘴真硬。但不要緊,我有的是折磨人的辦法。”
她的瞳孔霎時變了顔色,淩厲的刀光從眼裡射出,破開雨幕,刺入終栩的腿骨。
啊——
終栩蜷縮着身體砸入水坑裡,濺起的雨水混合血水再一次模糊視線。
很疼。
骨頭的傷刺入心髒,她疼得渾身發抖。
她以為自己心髒馬上驟停了,但奇怪的是,她還活着。
隻要她還沒死。
而且她也不怕死。
終栩在水坑底下摸到尖銳的石頭。
她再一次爬了起來,這一次,她憑着模糊視線辨認出人的位置,直接撲了上去。
“我靠,你有病——”
慘叫聲響起。
終栩舉着尖銳的石頭直接朝腦袋砸下去。
無所謂,死就死。
但殺我者,總得付出代價吧。
“洛神!救我!洛神!”
“真是個瘋女人,都這樣了居然還能……”
混亂,模糊,終栩開始聽不清四周的聲音,她隻是憑本能在讨要代價。
驟然,眼前一陣刺眼的亮光炸開。
更劇烈的疼痛湧來。
她渾身發抖,眼前一片黑暗。
但她沒有倒下,還可以行動。
底下這個沒了生息,她就爬起來,撲向下一個。
她記不清身上有多少傷口,到最後,她已經看不清和聽不見。
她應該死了。但是她沒有,身上的痛依然很清晰。
真的很痛啊……
怎麼還沒有死……
最後的力氣耗盡,她猶如斷線的風筝,終于墜下。
“終栩!”
暴雨來臨,嘩啦啦的雨水裡,這條通往城區外的道路卻被鮮血染成紅色的河流。
秋鶴鳴難以置信往前,他越走越快,直到被身穿旗袍的人攔住。
他記得這個人,塔羅道的一個重要角色。
此時她也很狼狽,臉上都是血痕,往日魅惑多情的眼睛也隻剩下一片深不見底的漆黑。
“是你——”
秋鶴鳴眼神驟冷,手中是一柄手術刀,閃耀銀色的光輝。
“秋鶴鳴,這個女人是怪物。”洛神在暴雨中差點站不起來,原本握在手裡的傘早就不知道飄哪裡去了。
暴雨砸在臉上,她已經失去往日神采。她的神力原本彙聚在雙眼,但因為暴雨和剛才消耗過度的緣故,現在隻能依稀辨認出來人。
她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卻又意識到:“你認識她?”
“怪物?”秋鶴鳴目光陰沉,“你在說你自己嗎?”
“怎麼殺都殺不死!她沒有塔羅牌但她是殺不死啊!”洛神大喊,因為聲音太大而破音了。
她目光兇狠:“你知道這意味着什麼嗎?她和我們的身份不一樣,她得死啊!她是——”
手術刀刺入胸口。
原本應該是救人的工具,現在卻變成殺人的利器。
“她該不該死我暫且不知道。”秋鶴鳴聲音低沉,眼底沒有任何情緒,“但你們殺人無數,最該死。”
一口血從洛神嘴裡湧出,她咯咯咯笑:“你們都這麼瘋?帶我一個呗?我覺得和你們組隊比較有意思。”
“不配,沒資格。”
“我記住你說的話了。殺人的醫生,我會回來的。”她坦然接受死亡,嘴角綻開優雅的笑容,想要保持最後體面,“不要忘記,我們的首領能力是什麼。”
秋鶴鳴沒有搭理她,徑直拔出手裡的刀,沖向終栩。
她傷得極重,沒有一處地方是不染血的。
她緊閉雙眼,面色蒼白,仿佛沒了生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