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範遙進去牢房裡到了第三個時辰,總算接到張無忌回來了的消息。
彭瑩玉松了口氣趕緊前去大門迎接。
楊逍看了牢房一會,沒去敲門做個提醒,内心想着不知道範遙結束了沒,希望結束了,不然讓張無忌見到這場景──兒少不宜,另外一方面,也不知道讓範遙中斷他的「遊戲」會不會有點難辦呢,他的遊戲通常隻要開始,除非他覺得目的達成,不然很難中途中斷收手。
楊逍一邊回想着當年陽頂天是怎麼阻止範遙那難搞家夥的,一邊緩步前去大門迎接。
衆人聚集在大門前,見到張無忌回來時,衆弟兄們面露喜色,即便他手邊牽着一個好像是常給他們添麻煩的趙敏趙姑娘,他們都覺得教主你回來的真是太是時候了。
瞧瞧,教主的笑容多麼治愈阿。跟某個隻會在教主面前笑的軟綿綿裝乖的範某人差多了!
「大家辛苦了。」張無忌久未見兄弟們,也是滿臉喜色的打招呼。
「我等恭迎教主大駕。」
眼看大家即便見到趙敏都面無異色,張無忌先放心了不少。但趙敏畢竟是外人,在還沒跟兄弟說明白之前,不方便參與教内事,便想着先安置好趙敏,再來問問這些天發生的事,「敏敏,我先帶妳進去休息吧?」
「嗯。」
趙敏點頭,正準備順着張無忌引導的方向走,卻被周颠擋了下來,「哎?沒聽到嗎?我們說的是『恭迎教主大駕』吧?不是郡主妳阿?」
張無忌跟趙敏倆人聽這酸言酸語,皺眉,臉色立刻暗了下來。其實周颠這話不隻有張無忌趙敏倆人聽着不悅耳,連旁邊的兄弟都覺得這态度無禮太不恰當了。
不管怎麼說,趙敏都是張無忌的貴客才是。
彭瑩玉、張中等五散人等都納悶周颠突然的發什麼神經,張無忌會帶趙敏回來不是早就已經清楚了嗎?關于這事衆兄弟們早讨論過了,大家都是尊重教主決定,隻要不搞裡應外合、不對明教有危害,趙敏敢投靠過來,他們也樂意歡迎。
張無忌看趙敏被針對,也是立刻幫腔,「周大哥,我會給大家一個解釋的。」
「别解釋了。」周颠回的極快,絲毫不給一絲面子,還側身插進兩人之間,直接出手很不客氣地把趙敏往楊逍那推去,急道:「楊左使,休息的房你不是準備好了嗎?還不快帶郡主去!」
嗯?
什麼情況?
趙敏跟張無忌還沒反應過來,周颠身形一轉,直接把張無忌推走,邊走邊道:「教主教主,你就别解釋了,那種事不重要。」
嗯嗯?不重要?
張無忌趙敏都很懵。
這是發生什麼事了?
明教衆人看周颠急着把張無忌推走,看他推的方向,小心思不宣而告。
楊逍啞然失笑。這周颠急着要讓張無忌去阻止範遙呢。不過這樣直接去,恐怕會給張無忌帶來心理創傷吧。
「周颠,别把教主直接帶過去,先到前廳等候吧,我送郡主回房休息就過去。」楊逍先喊了周颠一聲,才轉頭對向趙敏做了個請的動作,「郡主,方才周颠對妳失禮了,還勿見怪。在下先送妳去休息。」
趙敏點頭,随楊逍的步伐移動。她也不是什麼不懂事無理取鬧的姑娘,剛剛周颠後來反轉的态度,讓她猜出周颠有事急找張無忌,而且這事最好還不要讓自己知道,其實也不是在針對自己。
明教的事本不該問的,但趙敏看大家對周颠急切的态度,神情又是複雜又是無奈,真的有些好奇,猶豫再三,還是忍不住便問楊逍,「發生何事了?」
楊逍看趙敏忍不住好奇心的樣子,笑道:「不是什麼大事,不過就是需要教主本人幫點小忙罷了。」
「?」趙敏疑惑,「若方便的話,能否告知?」
楊逍低笑,「趙姑娘,範兄弟沒教妳『好奇心會害死貓』嗎?」
趙敏尴尬。
「不過知道也無礙,頂多就是那家夥來煩而已。」楊逍道:「前幾天五行旗抓了幾個跟成昆有關的俘虜,我讓他去問話了。趙姑娘妳看過範遙在審問工作時的場景嗎?」
「沒有。以前他雖然有教我一些跟審問相關的知識,但他從沒在我面前親自動手過。不過──以前倒是有聽說過,他對敵人的處置十分慘忍。」
「但從沒親眼見過吧?」
趙敏搖頭。
「諒他還有點自知之明。」
不知怎的,楊逍居然覺得一絲欣慰,正好到了休息處,便先領趙敏進屋,讓她稍作休息,在倒水的時候一邊說道:「事實上,範遙他下手不知輕重,十有八九會做過頭,這次便是這樣。周颠急找教主,便是需要教主去阻止他。」
趙敏愣了下,「有這麼嚴重?」
「絕無虛言。」眼看趙敏有點半信半疑,楊逍勸道:「趙姑娘,我知道妳好奇,但那畫面不堪入目,對妳是種傷害。如果不是必須,我也不想讓教主接觸。你們年紀都還太小了。」
楊逍都講到這程度了,趙敏也覺得還是别想着要去偷看好了,不然到時候後悔了,怪不了别人。大不了等張無忌回來後再問問他是不是楊逍誇大其辭好了。
既然趙敏這裡算是安置完了,小姑娘看着會安分地等張無忌,明顯比某個家夥還乖了不少,不禁暗忖還好範遙沒教壞人家。
楊逍請趙敏随意,若想逛逛要記得讓範遙的暗部陪同,不過還是建議别亂闖,畢竟趙敏的身份敏感,雖說他們高層兄弟知道小兩口的感情|事,但不代表明教全員都知道認同。
到了前廳,還沒進門就看到周颠在廳内來回踱步,一臉焦躁樣。
但實話講,楊逍反而比較想摸摸摸,讓時間這樣混過去,等範遙那邊處理完,自然就能恢複原狀了。他可以保證,範遙那家夥出了牢房後再去洗個澡,大功告成回來,絕對跟平常沒什麼差别,所以,何必讓張無忌去看那些慘不忍睹的場面呢。
楊逍真的對踏進那間牢房動力缺缺。
但周颠可不這麼想。他見楊逍姗姗來遲,劈頭罵道:「太慢了!」
我還嫌自己來早了呢。楊逍沒好氣的暗忖,踏進廳内後向張無忌行禮,無視了周颠的急躁表情,心平氣和的入座。
眼看兄弟們的表情雖說有些複雜,但除了周颠外大夥一點都不急,楊逍更是不疾不徐的拿起茶淺啜一口,張無忌對這差異感到好奇,向楊逍問道:「楊左使,發生何事了?」
楊逍繼續慢悠悠喝茶,「不是什麼要緊事。」
「不是什麼要緊事?!」周颠嚷嚷,「你管這種事不要緊?!搞成那樣你還不管?!」
「所有人就你無聊想踏進去,我早阻止過你了。」對楊逍來說,範遙的事真的不要緊,續道:「都玩了三時辰了,想來也不會再玩多久。命再怎麼硬也禁不住他那樣玩的,最多半時辰就會結束。與其去阻止他,不如就等他自己結束比較好。」
一聽到楊逍用「玩」在形容範遙的行為,周颠起了身雞皮疙瘩,想回嘴,卻又覺得自己要是聽到楊逍肯定範遙的舉止真的就是在玩,沒什麼其他意思,他會覺得更惡心,便暫時住了嘴,端起茶喝茶壓驚。
雖說倆人的對話裡沒有特别提到名字,但眼看在場少了誰,要猜出來是在說誰也不難,張無忌道:「這麼說來,還沒看到範右使人呢。楊左使,聽說是你把範右使找回來幫忙的?是有什麼要事嗎?」
楊逍也沒隐瞞,他是不想讓張無忌看到範遙行刑的過程,但不代表他會連同範遙本身就負責這塊的這件事實都想隐瞞,言簡意赅的說明,「五行旗抓到了幾名歹人,嘴硬死不肯招供,所以我讓範右使去問話了,這本來也是他負責的。」
對于範遙負責這塊,張無忌也不意外,畢竟範遙以前就說過了暗部負責明教的陰暗事,他作為暗部的所有者,理所當然會是他負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