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琪指尖扯着草葉,聞言,擡頭看向凱亞,神情中少見的帶着對凱亞的鄙夷,“那你挺弱的。”
凱亞伸了個懶腰,露出來的獨眼裡帶着調笑,注視着面前的湖澤,手向後伸的時候,不客氣的拍開了朗琪手中沁出綠色汁液的雜草,“嘴裡留情,不好聽的别說。”
“好吧。”朗琪自認為包容凱亞,搓弄了幾下手指,把顔色弄沒之後,指着面前的地中之鹽,“那邊,我上次去過。感覺很不對勁。”
凱亞順着指向看過去,就見此地的著名地标,那湖中的圓形遺迹及上面的紅楓樹,破敗着顯示當初這裡鹽之魔神的垂死掙紮。
好地方,一般普通人不會去的好地方。
凱亞現在知道朗琪嘴裡的怨氣指什麼了,魔神怨念,也是魔神殘穢。
凱亞原本因為疲累出的汗徹底轉變為了冷汗,一把扯着朗琪的手就打算去找相關人員解決。
“欸?”朗琪被扯得一踉跄,腳死死釘在地上,被凱亞拉着走。鞋底摩擦着地上的草皮,生生劃拉出了一條長長的痕迹。
“去找人解決我們身上的魔神殘穢,也就是你口中的怨氣。”凱亞大力拉着人解釋,但很快,他發現,他拉不動了。
回頭一看,朗琪把腳生生插入了土地裡,死死限制了他的動作。凱亞去看朗琪,隻見她面色紅撲撲的,分明是在跟他較勁。
“你幹什麼?”凱亞試圖心平氣和,但他發現,他做不到。
因為……
朗琪在跟他較勁之後,面對他的問話,居然展露了一個巨大的笑臉。十分刺眼,讓凱亞原來被壓制下去的情緒又浮了上來,臉色扭曲。
控制不住的脾氣反應在控制不住揮出去的劍鋒上,霜雪滿盈,直直刺向朗琪的面門。
朗琪瞳孔劇烈收縮,低身一矮,躲過了這一劍,接着在凱亞控制不住使出戰技的時候,飛快拔腿後退。手随意扯過路過的草藤,在牽制中不斷往凱亞身上套去,很快,失去理智的凱亞成功被朗琪裹成了一個大粽子。
朗琪歎氣,“哎呀!”擡腿接近凱亞,手掌一蓋,把他猙獰的面目揉成了滑稽樣。“我都說怨氣了,那當然是我可以解決的,你非要動氣,看看,本來就黑,現在更是猙獰得過分!”
凱亞還沒到完全失去理智的程度,但耐不住朗琪嘴裡一直刺激着,還說他黑!
所以,等凱亞回過神來的時候,嘴裡彌漫着一股鐵鏽味,派蒙和空一臉戒備的瞪着他,還在他醒過來的時候發出了一聲驚呼。
而朗琪正在空的旁邊,抱着纏滿紗布的手不斷呼呼吹着氣,臉上全是苦澀。
凱亞想張嘴吐出那些鐵鏽味的來源,但可能是怕他再突然暴起咬人,所以這次,嘴也被纏上了草藤,他隻能發出唔唔的聲音。
本來在戒備的空見他眼神清亮,示意朗琪和派蒙後退,他獨自上前去解開凱亞。但解開前,空還是驚疑的問:“凱亞?”
凱亞滿臉苦澀點頭,空的心稍稍放下了一點點。他隔着一段距離,拔出無鋒劍遠遠一揮,綁着凱亞的草藤齊齊斷裂,但……嘴裡的還綁着。
空釋放完凱亞,謹慎後退幾步,叫凱亞自己解開嘴上的。
凱亞雙手一放開,立馬扯掉了嘴上的束縛,呸呸連吐了好幾下,最開始幾口還有紅色,到最後沒有紅色了,但凱亞還是在繼續吐。
“惡心?”朗琪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了他身邊,臉上帶着好奇,用自己完好的另一隻手遞過來一個水壺。
空和派蒙也蹲了過來,好奇的看着凱亞的反應。
“我不是猴,請不要把我當猴戲看。”凱亞說出了恢複理智之後的第一句話,接過了水壺,咕噜咕噜漱起口來,連着好幾下。
派蒙臉上的求知欲已經遮掩不住了,她語氣裡詭異的帶着點躍躍欲試,問凱亞,“你對失智後的事情有印象嗎?”
“沒有。”凱亞停頓了一會兒,“但猜得出來。”說完,又開始漱口。
但這次,朗琪沒讓他繼續了,而是強硬搶過了水壺,擔憂的檢查了一下水量。“别漱了!現在又吐不出來,該喝的都喝了,忍忍!我們該回去了。”
凱亞一直覺得嘴裡的血腥氣沒有散去,半張着口讓空氣流入,聞言,轉而問朗琪,“魔神殘穢、額怨氣解決了?”
朗琪粉色挑染的兩個發尾随着她的動作一跳一跳的,轉頭甩過來,理所當然的說,“解決了啊,你不是喝過我的血了嘛~”
派蒙飛身一閃,插入旁若無人的兩人之間,面帶怨念的問,“還沒問你們怎麼跑到這兒了?還有,魔神殘穢和怨氣又是怎麼回事?你們瞞着我們過了什麼劇情啊!”
朗琪眼神遞給凱亞,示意要說他說,她跟這兩個人不熟!
凱亞隻好說起自己這一路的被迫害經曆,然後,說起了朗琪說他和她會發狂失智的原因,是怨氣。而這個怨氣,凱亞結合地中之鹽的位置,猜測可能是魔神殘穢。
派蒙像個小偵探似的摸着下巴一臉深思,最後做出恍然大悟的姿勢,食指指天,提議,“那我們得去找可以解決這件事的人、啊不,仙!”
“可我已經解決了啊。”自認為跟空和派蒙不熟的朗琪趴上凱亞的後背,冒出頭說,一臉的真誠。
“解決啊……你解決了?!”派蒙震驚,眼睛瞪得像銅鈴懷疑夾雜着不敢置信,看向這個來曆不明的女性。空瞳孔也是空白中帶着點懷疑的等着朗琪接下來的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