瀾水是一條天生地養的白蛇,渾身帶毒,卻擅醫藥,心性通透善良。若無意外,她本該成為提瓦特第一隻蛟龍。
所以,當瀾水打開藥房的那隻盒子的時候,眼神呆怔了幾息。
裡面是一顆渾圓的寶珠,隐隐的,與她體内潛藏的傷勢相應和着。
“這是……一顆龍珠?”瀾水皺眉,想不通提瓦特現在哪裡還有龍種可以誕生這種異寶。
瀾水本來應該也有一顆的,但她撅斷了新生龍角的舉動,徹底斷絕了化龍生珠的可能。并且,就算她蛇身退回了幼年,但那時帶出的傷卻一直遺留到了現在……
“深淵這是……想做什麼?”瀾水深思,但門外又傳來了幾聲微弱的痛哼聲。她果斷關上盒子,妥善收好龍珠,開始研磨起了藥粉。
放下心中的疑慮之後,瀾水一邊手腕不停,一邊想起了早先跟鐘離的對話。
他們當時并未走得多遠,就在不遠處的一棵大樹下停了下來。
鐘離眉頭微微皺着,眼裡歉疚糾纏着幾絲不明情緒,“抱歉,當初歸終的事……是我太急躁了,不然你也不會……”
瀾水止住鐘離接下來的話,搖頭,“不用說這些,救人,那是我的本職工作,就算是歸終也是如此。雖然我救她的時候也有幾分你的原因,但最主要的,那也算庇護過我的魔神……”
瀾水擡眼直視着鐘離,這次這人沒有再躲,“你既然要說開,那不如我先說吧。”
“帝君,當時的局勢本身就很混亂,你無法顧忌到每個人,這是必然的。不論是歸終的瀕死也好,我折角保她也罷,這些都是我們自願承擔的危險。你實在不必在過去了幾千年之後還在糾結這些。”
“當然,你可能還要說夜叉一族的事。先不論我與浮舍算是有過生死相托的戰友,單,金鵬那孩子當時第一次到歸離集的時候,就是我負責的病患。我認為,我有義務對他們負責。”
瀾水眉眼一轉,下颌微揚,看着天上悠悠飄過的雲朵,“至于當時引開你……我确實是故意的。我喜歡你是當時周圍的人都心知肚明的。”
“但,”她轉頭瞟了一眼鐘離,哼笑一聲,“誰叫歸終心悅于你,而你當時又那般焦急呢?”
“我在記仇的時候是不理智的,但我隻會窩裡橫!所以,抱歉啊~帝君~你不會介意吧?”瀾水不怎麼走心的道歉,在看見鐘離打算開口的時候又淡然補充了一句,“啊!口誤~帝君已經仙去了~想必,鐘離先生不會因我對故去帝君的評價,做什麼吧~”
瀾水做作的捂住自己的嘴,雙眼睜大,一臉無辜中,無端帶着點挑釁,笑看着鐘離的反應。
鐘離能有什麼反應……他宕機了。
先不說瀾水直白承認喜歡他的事,單是歸終心悅他就夠他的理智喝一壺的。還有……原來那時候歸終活下來是因為瀾水折斷了自己長出的角嗎……
可惜,沒帶留影機……
瀾水惋惜的掃視了面前呆怔的老石頭一眼,無奈的轉身就走了。至于鐘離想說的……嗯,大抵是愧疚心作祟吧?看這人不錯眼的護了璃月幾千年就知道,這人責任感很強,有時候都超出邊界了……
瀾水搖頭晃腦的離開,神清氣爽。怼人,是個好的發洩方式……
之後幾天,瀾水忙碌着,鐘離也是天天來報道。
他總算沒再說什麼歉疚的話了,而是安靜的來,安靜的給瀾水桌子上的空花瓶插上一枝花。有時候是柔燈鈴,有時候是湖光鈴蘭,但最多的,是虹彩薔薇。
所以,當這次鐘離再一次來去匆匆的插上一朵新鮮的虹彩薔薇的時候,磨完藥粉,工作做完的瀾水總算有精力關注他的舉動了。
她看了一眼花瓣上還帶着露珠的虹彩薔薇,再看看被她喊停之後無言注視着她的鐘離,眉眼困惑的問,“你這來來去去的,愚人衆居然沒意見嗎?還有,怎麼老是虹彩薔薇?你喜歡它?還是覺得我喜歡它?”
瀾水指着花瓶,在這個逼仄的藥房中顯得格格不入的绮麗存在,觀察着鐘離的反應。
鐘離垂于身旁的手指一陣蜷縮,眼神移向花瓶,眼神含着清淺的笑意,“本該是鈴蘭更符合你的脾性,但我想送虹彩薔薇,寓意美好。”
瀾水指着的手一抖,腦子中回旋着美好這個詞。美好在那裡?她怎麼不知道?他是不是在暗諷她?
鐘離一看瀾水這個反應,暗歎了一口氣。還跟歸終評價他是不開竅的石頭腦袋……這人也不怎麼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