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轉瞬即逝的水花,于現在的鳴澗而言,可是一場很美的幻夢啊……
賞花宴圓滿結束,鳴澗轉身出門的時候,看見出來的衆人胸膛都下意識松了一口氣就知道,神裡绫人達成了這場宴會的目的,敲山震虎。
畢竟雖然現在德水家因為前德水家主的逝世,暫時退出了權力漩渦,但德水家死士還在呢,手中的權力也因為鳴澗的快速接手并沒有分毫損耗。德水,依舊是稻妻數得上的名門望族。
要是她在那一天死去,然後在現場發現神裡家的家紋,雖然神裡绫人不至于傷筋動骨,但麻煩也不會小。
真是一個成熟又顧家的政客啊,要不是結怨早了,她還真想轉投他麾下呢……
鳴澗漫不經心的找到門口等着的鳴草三人,遠遠的看見她們,她臉上轉瞬即逝了一抹暗含諷刺的笑意。
“小姐!”鳴草眼睛在散去的人中找着,很快找到了鳴澗,快步向她迎了過來。
櫻草和櫻花兩人也緊随其後。
三人簇擁着鳴澗向德水家的馬車而去。但一路上,鳴草都在打探着宴會的情況。
鳴澗臉上帶笑聽着,心中厭煩的想:很急切啊,現在不怕我殺掉她了?明明以前很怕的啊?這就是愛情的力量?
原本鳴澗還不确定鳴草背後的主子是誰,但當昨夜那股清幽甜香的白椿飄入她的鼻腔時,她已有所猜測。
今天的事态發展,更是笃定了她的結果。
鳴草,是神裡绫人的人。
而且,這個細作還對他擁有一股狂熱的情緒,不希望她對神裡绫人産生什麼私人的想法。
一般這種占有欲都是愛情吧……
鳴澗一上馬車,便脫掉了身上披着的華麗外衣,顯露出了内裡的簡裝。當下便依靠在了馬車壁上,衣服内側的腰間便貼上了一股清涼。
“小姐,你有在聽我說話嗎?”鳴草眉頭微蹙,神色中隐含着幾分不耐煩。
鳴澗臉上懶懶散散的,反而跟鳴草提起了以前,“話說鳴草啊,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嗎?”
“第一次見面?那不就是……”鳴草順着鳴澗的話回憶,大腦觸及了那時的畫面,臉色瞬間蒼白了下來。
“看來是想起來了~”鳴澗伸手扯開胸前的衣服,把腰間的清涼物拿了出來,懸挂在了腰帶上。
白皙的胸膛,精練的馬甲線袒露無遺,但更吸引鳴草視線的,卻是她腰間那塊反射着微光的草系神之眼。
“你、你已經可以運用神之眼了?”鳴草是語氣是掩不住的急促,連唇色都淡了些許。
“沒辦法嘛~誰叫想讓我死的人有點多呢~不努力可是會變成花肥的啊~”鳴澗的聲音帶着點嬌俏,但話中的一個關鍵詞卻生生讓鳴草過去的記憶更加的鮮活。
原本記憶中碧綠的池水被侵染成了血池,地上倒着一地爆裂而死的屍體,而其間,站立着一個瘦削的身影。她擡頭,赤紅的眼瞳中全是狠厲,濃郁的情緒直直刺入當時的鳴草眼中。
之後,那些屍體的處理都被當時尚小的鳴澗接過,剁成了肉泥埋于德水宅後山的櫻樹下了。
年年,那櫻樹都開得紅豔如火,每每路過,鳴草都會打心底泛起一陣陰寒。
鳴澗滿意的看着鳴草瑟縮下來的神色,撫在神之眼上方的手指也松懈了下來。
看來是想起來了啊……雖然跟實際情況有差距就是了……
但她可不會跟一個先前就假定她是敵方,而且還是政敵細作的人解釋什麼,擾亂敵方對自己的判斷可是很有必要的啊~
“笃笃。”就在鳴澗欣賞鳴草恐懼的神色的時候,馬車外突然響起了兩聲輕敲聲,一道溫柔的男聲在外響起。
“德水家主,家主讓我送一樣東西給你。”
是托馬,神裡家的家政官。
鳴澗收拾好自己的衣服,掀開了馬車的門簾,擡眼看去。
映入眼簾的,是一盆盛開得燦爛的雙色椿花,紅白相間,不分彼此。
“這是?”鳴澗看向托馬,臉上帶着點遲疑。
“這是家主閑來無事培育出的椿花。家主說,今天見您好似不太盡興,也出于先前的事,特命我送來這盆花賠罪。”
鳴澗當然是爽快的收下了,便宜不占王八蛋。畢竟她也給神裡绫人留下了點小禮物……
托馬見馬車遠去,轉身邁入神裡家大門,向門後隐匿身形的绫人回報,“家主,她收下了。”
绫人此時正手持一杯珍珠奶茶吸得歡樂,聞言,唇齒離開了吸管。
“托馬,查一查院内的花草吧。”
“這……是!”托馬應下,當即就安排人去排查了。
最後,向神裡绫人奉上了一盆熒綠的雜草。
“哎呀~行動真迅速呢~”
兩頭的人都這般感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