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抓會死、回去會死、在這裡等着依舊會死,真難選啊……
“所以,那隻髒兮兮的土貓就是你要等在這裡的原因?”
不遠處的一處高聳石壁上,神子指着地上那個像癱在一處血漬中的鳴澗,神色帶着點嫌棄的問着淺草。
淺草神色緊張的點頭,手中還死死抓着自己不斷掙紮着的那條毛茸茸的綠色大尾巴,眼睛緊緊的盯着那邊一看就知道很不妙的鳴澗,說:“我要救她。”
“如果我接手的消息沒錯的話,她應該是剛刺殺神裡家的那個小子逃出來的吧?你确定要救?”神子向淺草揭露了這件事的複雜,在她糾結之時,又慢悠悠的補充:“但神裡家的那小子沒想殺了她,她算不上神裡家的敵人~”
“呼——那就好……”淺草松了口氣,畢竟就算她再怎麼對大女有執念,但也不想陷入稻妻上層的這些糾葛之中,更不想有一天得跟托馬站在對立面。
大女是她幼時孤獨的執念,但托馬和現在的生活卻是她一直享受的日常。
過去的已經過去,沒必要死抓着不放。這是淺草秉持的最基本态度。
所以,在聽到神子的這番話後,她反而放下了心神。
“就救這一次,這次之後,我不會再參與這些了。”淺草這麼說。
但神子隻是意味不明的笑着,畢竟就算是她,也沒辦法對執念這種東西忽視以對。她的神明啊,尚還把自己關在那裡呢……
就再加把火吧~
“好吧~我救~但她之後的人生,我就得摻把手了~”神子笑眯眯的對淺草說。
“那還是我自己救吧。”淺草瞬間開口接過了這件事,“畢竟她是我要救的,跟宮司大人你無關不是嗎?”
“再說了,要是我決定救人是為了賣掉她,總覺得之後會死的很慘呢……”
“那好吧~不過,小淺草~我們狐狸呢~可沒有扭轉時間的能力,你想救的那位……身體狀況看起來,好像不太妙啊~你之後恐怕得來一場加訓了~”
神子一直是一副笑眯眯的面貌,顯得既狡猾又調皮,完全诠釋了淺草印象裡的狐狸形象。
但在今晚月色的映照下,她無端又多了點長輩氣息,宛如巨物臨頭的恐怖感,讓淺草的心髒感覺突然也長出了茸毛,在這個巨物的俯視帶來的虛假微風中搔動着,讓身體感受到了一股微涼。
“好、好的……”沒有辦法克服自己内心感覺的淺草怯怯的答應了。
然後,她就走到了倒地的鳴澗身邊,身後跟着神子。
在她蹲下想伸手觸碰地上的人的時候,唰——一把苦無瞄準着她的脖子射了過來。
在狐族血脈覺醒的情況下,淺草的眼睛瞬間變成了獸瞳的形狀,瞳孔宛如針尖一陣收縮,看見了閃光的鋒刃,和其上瑩綠的色澤。
淺草今夜剛覺醒,就算她的血脈非比尋常,那也抵不住她是混血,還是個弱雞。所以,視線看見了,身體反應不過來。
但空氣中噼噼啪啪的一陣細微電流聲穿梭而過,精準的凝聚成了一道紫色的閃電,擊開了那把苦無,順帶着還凝成了細細的電弧,扣到了鳴澗的四肢上。
“唔!……”低低的悶哼,是鳴澗打算掙紮時,電流穿過軀體帶來的疼痛。
“你别動了!我沒有惡意的!”淺草手忙腳亂,雙手各有各的想法,在空氣中胡亂的舞着,一張嘴,舌尖便劃過了尖尖的犬牙:“牙啊!!”
神子哀歎一聲,右手輕抵額,低頭無奈的搖晃:“牙齒隻是你受到驚吓才突然出現的,莫慌,還能收回去的。至于你的話,真是跟輕小說一般,沒有半點重點~”
“是嗎?還能收回去啊?那就好~”淺草輕拍自己的胸脯,安慰自己剛才驚吓的心,轉頭看向地上的鳴澗說:“大女!我是淺草啊!你不認識我了嗎?以前我們一起流浪過一段時間啊?”
“淺草?不記得。”鳴澗對于這個過去的稱呼實在是不感冒,連帶着眼神都帶上了明顯的嫌棄。讓人一眼看出,要不是此時屈居人下,年輕氣盛又走至末路的她,大抵是會在死前怒罵出聲吧……
“還有,我現在叫鳴澗!”
“好的,鳴澗,那你記不記得以前的事啊?你以前是叫大女吧?”淺草锲而不舍的問着,眼神中全是期待。
但鳴澗可不是會輕易上當的人,她故作了然,對淺草說:“哦~你這麼執着那什麼大女,是不是想報複她?那我不是!”
“你是~德水家的死士小姐~别在這種時候抖機靈如何?我家孩子問你呢?老實回答,說不定還有一線生機呢~”
神子耳朵微動,伸手撥開了幼稚跟鳴澗對罵的淺草,走到了鳴澗面前,白皙的手指上閃爍着紫色的雷光,笑眯眯的指着地上的她。
而鳴澗眼神對着那雙笑意盈盈但内裡暗含冷意的雙眼,瞬間滑跪。
“是,我以前是叫大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