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是要跳反?”雀麗絲當着賽諾的面,把餐桌上涼了的茶水重新又熱了一遍,端了上來,全程面無異色的冷靜問道。
賽諾看看茶水,再看看雀麗絲平靜的臉,眼神微動,但聲音無甚波動的附和說:“算是跳反吧。畢竟有人提醒過了。”
“那你需要我做什麼?”雀麗絲給賽諾倒茶,推了過去。
賽諾看着茶杯中已呈現褐黃色的茶水,眉頭皺着,沒動,無視擡眼,繼續說:“教令院的罐裝知識有問題。你是須彌人,還剛回來不久,跟教令院的牽扯較少,且之前的行為也符合選擇的标準。所以,我要你幫我。”
“我要不幫呢?”雀麗絲指尖捏起茶杯的邊沿,舉高至與臉齊平,啜飲了一口,瞬間臉皺成了包子:“好苦!!”
唰——
雀麗絲身形呆滞住,眼珠在眼眶中打轉,努力向下斜睨了一眼架在自己脖子上的長槍,扁平奇特好似船槳的鋒尖,雖沒有閃耀的尖刃,但依舊讓她感覺到了一股威懾。
“赤沙之杖?你是承載赤王遺澤的遺民?”雀麗絲指尖剛要稍稍觸及槍柄,這把槍便被賽諾收了回去。
賽諾沒有回答雀麗絲的疑問,反而說起了他來找她的最主要原因:“有人說,如果要驅使你去做一些危險的事,隻需要挑起你的反抗心,然後再軟化态度,你便會愧疚加入。”
雀麗絲一聽,臉上平靜的表情瞬間破滅,變得猙獰又恐怖。
“是帕朵蘭吧?!其中是不是還有她新交的那個小姐妹的事?!啊?!算計我,還全部說出去了?!臭女人!!!”
雀麗絲想到在蒙德的時候,那個也是金發的漂亮女人對她的戲弄,瞬間火冒三丈的怒吼出聲。手砰砰的砸着桌面,咔嚓一聲,這件本身跟房子配套的老舊木桌承不住一個神之眼持有者的暴力輸出,砰的一聲悶響,倒下了。
賽諾在桌子倒下之前,已經眼疾手快的撈過了桌面上擺放的茶壺和兩個小瓷杯。等雀麗絲帶着怒火的眼神看過來的時候,他抱着茶壺,茶杯中的茶水一點都沒有灑落,冷靜的跟她對視。
“呼——呼——”雀麗絲壓抑的喘息聲在客廳内傳蕩,伴随着桌子損壞揚起的一些木屑,就像一隻拆家狗子的犯罪現場。
雀麗絲以手撫胸,壓抑住胸腔内不斷擴張又收縮的肺葉,平複下呼吸,一屁股坐到了尚且完好的椅子上,一腳把她面前的破損桌子踢到了一旁。
眼睛惡狠狠的瞪向賽諾,粗聲粗氣的低吼:“說!到底要我幹嘛?!”
賽諾把手中完好的茶杯遞回去,雀麗絲一把搶過,咕嘟一口全灌了下去,還把他手中抱着的茶壺也搶了過來,放到了腳邊的地闆上,瞪眼看着他。
賽諾也學雀麗絲一口喝完苦澀的茶水,平靜的坐到了原位上。雙手交握,把杯子握在手中,坐姿乖巧平靜的說:“大賢者他們好像想做一些渎神之事,其中有至冬愚人衆介入。我這邊隻有我和一個朋友知道,人手稀缺,所以才找上你。你隻要能提供一些武力支持和消息探聽就可以了。”
雀麗絲肅着臉,語氣平平棒讀的反問:“請問是那些消息,那些武力支持呢?”
“嗯……有關大賢者動向的,還有愚人衆執行官的。武力支持的話,我之後的一些些動作,可能會導緻被貶斥出教令院,保護好你自己并在能力範圍内阻止一些迫害人的事件就可以了。”賽諾認真的思索,摸着下巴沉思着說。
雀麗絲沒有答應,更沒有說話,就這麼看着賽諾,一臉不可理喻。
“你還真是異想天開啊,我随口問問,你還真敢布置啊?”雀麗絲詫異的反問,神色中帶着對賽諾腦子的懷疑,玩笑着提議說:“你這離譜要求,更應該的是去冒險家協會挂委托,用一種亮閃閃的藍色四角星寶石釣一隻叫旅行者的魚。他可能幹了,要的少,幹的多,簡直是你最心水的那種牛馬。”
賽諾看着雀麗絲喋喋不休,諷刺不停的嘴,眼神逐漸放空,走神了。
而當雀麗絲說夠了停下的時候,望向賽諾,卻發現這人眼神不知道什麼時候空了,早已走神了好久。
“大風紀官,你是來消遣我的吧?”雀麗絲冷肅的臉帶着一絲肅殺,語氣平靜的說。
“沒有,隻是旅行者學妹也推薦了,他還有一段時間就到了。”賽諾回神說。
雀麗絲眉頭蹙在一起,反問:“那你還找我?”
“學妹說,送上來的,不用白不用。”
“好樣的~”雀麗絲唇角抽搐着,對賽諾擠出了一個猙獰的笑臉,豎了大拇指。
“學妹還說,之後一段時間跟你有關的消息她都不收,叫你别費勁寫信或者托人去罵她了。”賽諾又補充說。
那張在人看來情緒波動極少的臉,此時在雀麗絲的眼裡,恍惚中好像跟某個此時正處在蒙德的金發屑人重合了。
但是白發呢……好出戲……
事情都談到這個地步了,雀麗絲隻好答應了下來。畢竟再不答應,可能就有其他的手段了。帕朵蘭那個女人,在這些年的修身養性中,不知道是不是突然變異了,老謀深算的功力簡直是成天的見長。(蒙德某個黑皮騎兵隊長此時打了個大噴嚏。)
雀麗絲不想賭。
所以,當賽諾離開,卡維第二天怒氣沖沖跑來的時候,卻發現雀麗絲一看見他就很生氣。
難、難道他昨晚醉酒鬧事了?以前沒這種事發生啊……
啊,金發,真是讓人想起不好的記憶……
兩人牛頭不對馬嘴的想着,對視中,都各自把情緒消解了下去。
“你怎麼一大早回來了?”雀麗絲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