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淵大人,還适應這裡的生活嗎?”希格雯輕柔的拂過驚淵幻化的虎鲸本體的背脊,溫柔的問道。
“沒什麼不适應的,我又不是人,沒那麼脆弱。”本體一臉呆萌的虎鲸泡在淺淺的池水裡,扭過自己的魚腦袋,用頭頂着希格雯的手掌蹭了蹭。
但希格雯搓了搓虎鲸蹭過的指節,歪歪頭,也學着她睜大眼睛,一臉呆萌的說:“可是……您身上好像滑溜了許多啊?”
“啊?!”驚淵一甩魚尾,濺起三米高的水花,用自己的尖叫音呐喊:“都怪那維萊特!我是一條魚啊!為什麼要關魚?我都閑的快要長藤壺了!”
啊……又開始抱怨那維萊特大人了,今天也一樣,寫進信裡吧~
得到相同反應的希格雯從身後拿出一本陳舊的筆記,放到了鐵廊道上,還貼心的給筆記包上了塑料封皮,向驚淵指了指:“這個,是我師父留下的藥劑筆記。那維萊特大人說您好像對藥劑感興趣,所以這個給您解解悶吧~”
驚淵上半身幻化出人形,披着一塊黑鬥篷從水裡冒了出來,趴到了筆記面前。伸手想觸碰的時候,看到那卷邊的頁角還有包上的書皮,有着尖尖黑指甲的雙手自然的在空中甩掉了水珠,才去觸碰。
但在她翻看的時候,旁邊沒走的希格雯卻眼神笑眯眯的一直看着她,視線……無法忽視啊!
唰——
驚淵轉頭怒瞪向她,略帶炸毛的說:“你不忙了?怎麼還不走!”
“嗯……還有一點點事~”希格雯剛才背在身後的手拿出了一個留影機,笑眯眯的對驚淵眨巴自己的紅色大眼睛,說:“可以給您留影嗎?”
說是這般說,但希格雯已經很不客氣的咔嚓一聲就對着她照了一張。随着照片的吐露,以驚淵的視力,很輕易就看見自己剛才的那張蠢臉出現在了上面。
又是一聲啊的慘叫,驚淵躍出水面,飛撲向希格雯。
但早有預料的希格雯早已暗中遠離到了足夠的距離,轉身一溜煙跑沒影了。
徒留上岸的驚淵伸着自己的手呆呆的指向她跑走的方向,身上的水珠還一直滴答滴答的流。
驚淵放下手,煩躁的抓了抓自己的長發,吐槽道:“還真不像他養出來的,這麼靈活……”
說着,拿着那本筆記便走到了一旁特許食堂的凳子上坐下,悠閑的翻看了起來。
周圍一直來來去去着許多進行勞動改造以賺取梅洛彼得堡特許卷的人,驚淵也一直看着那個圓滾滾像個輪子的機器人不斷的吐着供應餐。
可能是她跟周圍的人太過格格不入了,來來去去的人也在試圖偷瞄她,但沒有一個有膽子上前攀談。
畢竟,在梅洛彼得堡這個大監獄裡,閑散之時人們能談論的趣味來源不外乎就那幾樣。
驚淵很有自知之明,在她第一天進來就展現了非人特性,且拒絕勞務改造的舉動,應該是讓她在這個地方聞名了。
這不,有人一見到她就得來說上幾句。
驚淵轉頭對上直奔她而來的萊歐斯利,淺淺的歎了口氣,合上了手中的筆記,起身就想離開。
“哇哦~一見我就走,難道我長得很見不得人嗎?”萊歐斯利大步邁到驚淵面前,堵住了她回牢房的方向。
驚淵死魚眼看向挑眉油腔滑調的萊歐斯利,面部好像癱成了一塊死面,激不起半點波瀾。
“你這說法……跟那維萊特一個語言班出來的?”驚淵繞過他,手中的筆記拍開他試圖阻攔的手,慢條斯理的往前走。
萊歐斯利跟上她,哼笑着歪了一下頭,痞氣的說:“說不定~”
“你真的不用吃飯嗎?”老生重提的問題,讓驚淵煩躁的睨了他一眼,眉頭在額間擠出了幾道細微的褶皺:“不用!”
說完,快步打算甩開他。
“那我就把那道水口封住了?”身後的萊歐斯利沒有試圖去追,反而拉長着聲音悠悠的對驚淵喊道。
驚淵的腳步一頓,瞬間面色猙獰的轉頭怒視着他:“那維萊特給你說的?!”
就算驚淵有收斂自身的氣息,但暴怒的那一瞬還是洩露了些許,直沖得不遠處的萊歐斯利神色蒼白。
真恐怖啊……
萊歐斯利調整好表情,喉結滾動了一下,緩緩的說:“那維萊特大人沒有向我透露這些。但是作為梅洛彼得堡的公爵,我對這裡的掌控度還是可以的。”
“哦,是嘛……”聽到不是那維萊特從中作梗,驚淵的神色立馬緩和了下來。她笑眯眯的湊到萊歐斯利跟前,一跳,伸手扒拉上了他的肩膀,湊近用氣音壓低聲音惡狠狠的說:“那維萊特都不能管我!你要是能阻止……就不要怪我給梅洛彼得堡開個大洞了!”
放完狠話,驚淵心情很好的跳下地,還順手拍了一下萊歐斯利寬闊的肩膀,語調嬌嬌的笑:“加油!我看好你~”
萊歐斯利見人轉身,冷靜的神色瞬間冒出了一絲忍耐的扭曲。他在驚淵徹底看不見人影之後,伸手揉搓開肩膀處散溢的疼痛,一臉頭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