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瓦特沒有冬天,但至冬的冬天一直不停。所以,豔麗的暖色也一直是這片雪原國度最為矚目的顔色。
薇格·斯諾甯隔着透明的窗戶望着灰白的天空,呼吸出的水汽在玻璃上凝成一片薄脆的冰片,在她的指下壓碎。
敲門聲響起,女仆隔着門說:“薇格小姐,該離開了。”
“……這就來。”薇格最後再看了一眼冬都熟悉的灰白色天空,轉身向門外走去。
在不斷飄落的恍若輕盈羽毛的雪花覆蓋下,薇格·斯諾甯,斯諾甯家族唯一的女兒,被驅趕出了她自幼成長的地方。
海屑鎮。
“阿賈克斯!!你個臭小子又去哪裡搞事了?!!”塔莉娅站在家門口怒吼,手中的鍋鏟揮舞地虎虎生風。
隔壁鄰居從門縫鑽出一個腦袋,笑侃她說:“塔莉娅,你家三子又搞事了?别是又偷偷跟着他父親出海了吧?”
“丹尼爾,少說風涼話!你家主家不是也有一個棘手的孩子要送過來嗎?!”塔莉娅橫眼一瞪,氣勢洶洶的就開始維護自家那調皮的孩子。
丹尼爾畏懼的往後縮了縮,讪讪地辯解說:“斯諾甯小姐是個很優秀的淑女,夫人在海屑鎮留有房子給她,她不會跟我們一起住,更不會像阿賈克斯那麼調皮啊……”
“哈~我算是聽明白了。你們這些家夥仰仗那位夫人的仁慈,得以在海屑鎮立足,卻在她離開後打算無視她的恩惠吧?要不是我聽我家那口子說過斯諾甯家的情況,我指不定還被你的說法蒙蔽了!忘恩狗!”
塔莉娅堅稱就算自己無理,隻要抓住對方的污點,自己也可占據上風!所以,盡管她對那位斯諾甯小姐沒什麼了解,但這并不妨礙她用她當筏子攻擊隔壁這個老是批判她家阿賈克斯的多舌男人!
“你、你話也太難聽了吧……”丹尼爾無言以對,說完這一句就把頭縮了回去。
“難聽?難聽大概是說到某些人的心坎裡了吧~哼!”塔莉娅把手中的鍋鏟遞給聞聲探頭出來的冬妮娅,諷刺完之後,對冬妮娅說:“去屋裡把季阿娜叫起來,讓她去找找阿賈克斯。”
冬妮娅握着鍋鏟,揚着脆生生的嗓音答應:“好的,媽媽~”
“乖~媽媽的親親冬妮娅~”塔莉娅難得露出自己和善的笑臉,伸手溫柔的撫摸着冬妮娅的頭。突然,她的眉一揚,想到什麼,又冷冰冰地說:“哦!還有一點,記得跟季阿娜姐姐說,找到阿賈克斯之後,可别跟他串通一氣哦~媽媽現在很生氣,總得有人承受媽媽的怒火,冬妮娅你說是不是?”
尾調溫柔的反問對比前面下降了好幾個調的囑咐,讓冬妮娅後背的寒毛下意識地豎起。她瑟縮了一下肩膀,歪頭疑惑的看着塔莉娅的笑臉,磕絆着說:“是、是。冬妮娅會記得的~”
“乖孩子~希望你以後不會長成你哥哥姐姐的樣子……”塔莉娅欣慰,但想到已經算是半成人的那幾個孩子,她的額頭無端的開始隐隐作痛了起來:“特别是别像阿賈克斯!”
“好、好的。”這個時候的冬妮娅心裡很喜歡經常帶她玩的阿賈克斯哥哥,所以并不理解母親的話,隻是懵懂附和着。但當再長大一點,托克出生之後,她也開始認同了母親。
阿賈克斯哥哥很好,但真的很麻煩……
而這時候的阿賈克斯,正帶領着自己的小夥伴們,在海屑鎮不遠處的大路邊玩着雪球攻堅戰。他是戰鬥的主力軍,不斷揮動自己的手臂,扔着雪球擊打對面,不管那些孩子是求饒還是逃跑。
他同陣營的人試圖拉扯住興奮的他,但紛紛被這家夥拿着手中的雪球照臉輸出了一頓,個個倒地裝死。
對面敵對陣營盡管也在慌亂的四散逃跑,但其中有一個□□的孩子也一直在試圖以嘴炮打醒阿賈克斯紅眼的腦子。
“這不公平!哪有人能一直攻擊的?!”
“這很公平,戰場上哪有人能允許屍體說話了?”阿賈克斯大笑着回應。
“但我們都求饒了!這一切已經結束了!你為什麼還要打我們?!”
“因為你們是我的敵人啊~你們腳下的土地是我未占領的領土!你說我打不打?”盡管行為興奮得像一個失控的機器,但阿賈克斯還是有條有理的回答了他,雖然邏輯是極度的野蠻。
“你!”
又一輪無聊而又重複的嘴炮結束,阿賈克斯依舊在瘋狂扔雪球,而其他孩子也在四處躲避。
直到……
一陣機械氣腔在寒冷空氣中噴氣的聲音由遠及近響起,車輪快速滾動過雪凝的路面,然後在行駛入鎮的時候被阿賈克斯四處亂扔的雪球砸到了窗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