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現在來說,那也不錯~”
一問一答間,年輕少男少女的一種無言默契就已達成。
薇格挑眉看向那邊已經算得上“戰火紛飛”的木栅欄邊,目視向阿賈克斯。
阿賈克斯随意看了一眼,又灼灼地盯着她說:“不用在意,他們打不過來的!”
薇格抿着的唇角上掀了一下,又很快落回了原位。她看了阿賈克斯一眼,自然地轉移視線看向那邊左支右绌的尼基塔,輕咳了一聲說:“我是想說,尼基塔叔叔你不管嗎?”
“老爹?不用管他!雖然他現在打不過我了,但他武力自保是沒問題的!更别說那幾個愚人衆現在根本沒動真格。”阿賈克斯揮了揮手,發出了自己的“大孝子”言論……咳!是戰士的信任!
薇格意味深長地嗯了一聲長調,在阿賈克斯絮絮叨叨不斷向她彙報的瑣事中看着那邊沉默了一會兒,突然冷不丁地問:“你打過尼基塔叔叔?”
“呃……”阿賈克斯立刻語塞,眼神閃躲了起來,磕絆着回答說:“我沒有打過老爹!”在薇格淩然的目光下,他聲音低了下來,又弱弱補充說:“那隻是友好的切磋……”
“好的~”薇格甜甜地應道,彎月的眉眼讓阿賈克斯不敢直視。
“你是不是該進去了?”薇格看着他扭頭不敢看她的心虛樣,心裡冷眼想着:心虛什麼呢?明明不用向我交代這些的啊……
可他還是說了,以這種擔心她看法的心虛姿态……
薇格推了推阿賈克斯,把他往愚人衆駐地推着踉跄了幾步,眼神清亮地望着他,伸手摘下了耳朵一側的紅寶石耳墜,遞向他說:“如果你不能活着回來,那我也不會等你。阿賈克斯,你能做到嗎?”
阿賈克斯穿着一身灰色的戰鬥服,眼睛盯着薇格黑色皮質手套上那枚紅豔如血的寶石耳墜,眨了眨,又盯上了薇格耳朵上還帶着的那枚。
唇瓣開開合合說不出話,但手卻堅定地抓住了薇格手中那枚。
“我、我能!不用等我,隻要别忘記我就好……”阿賈克斯眼睫半掩着眼瞳,聲音低低的。
“那我要去劇院看帥哥跳舞。”薇格看不慣這幅委屈求全的樣子,不耐地脫口而出。
阿賈克斯立馬擡頭,那副易碎的樣子頃刻冰雪消融,無神的藍瞳都沒辦法遮掩他晃動起來的橘紅色頭發,恍如雪原上狡猾的紅狐狸抖動皮毛,焦急地喊:“不行!薇格你不能欺負我!”
“我欺負你?你真敢說啊!”薇格想到自己剛才說出口的話,想到自己裡子已經顯露出來了,索性就不裝了。
她挑眉不善地拉下他的衣領,指尖輕挑地拍了拍他的臉,不爽地告誡道:“總之!出去打架可以,别死了!你要是找其他花,不管什麼性别的花,老娘都能斃了你跟那個人!不喜歡動腦子很好,繼續保持。”
說完,薇格又變成了那副嬌嬌大小姐樣子。
在阿賈克斯和周圍人呆滞的眼神中,她還當面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擺,露出了脖頸上戴着的一枚閃耀的冰系神之眼吊墜,微笑着對着阿賈克斯脖子方向比劃了一下,意味深長。
“懂了嗎?”
“懂了!”阿賈克斯回神,立正挺胸,大聲宣報。但臉頰浮現了兩朵紅雲,不知道是風太冷了,還是被威脅激起了身體内的好鬥因子……
絕不可能是因為他在激動!不然那就太變态了!
薇格目送着阿賈克斯走了進去,然後利落轉身走掉了。
畢竟以那家夥的身手……遲早能引起那些執行官的注目。
至于她……難得等到至冬上層那些家夥盯上家族。這種動手的大好時機,現在不上去割肉分食,難道還等到她長大,被不知道她爹那個私生子上位之後嫁出去當籌碼嗎?
要敗,還是敗在她手中吧,畢竟是媽媽撐起來的破落小貴族呢~
薇格披着紅披風走在去往海屑鎮路口的路上,一路的白雪映襯着披風上那隐約的紅色康乃馨,顯得它更為豔麗。
薇格指尖攥着的披風布料上剛好有一朵。
我哀悼,我沒有發芽便注定了死亡的感情。我親愛的、熱烈的、難得出現在我冰冷一生中的向日葵,你的目的地終将會是鮮血的回饋。而我,依舊會繼續前行。
薇格馬不停蹄地走後,看呆了木栅欄後的幾個人,他們面面相觑。
而阿賈克斯則含笑捏起了那枚紅寶石耳墜,用它尖銳的耳釘尖刺破了左耳,就這麼沁着血戴上了。
薇格,我不會讓你成為我的墓碑的,盡管你已經做好了準備。
你不會是血紅的康乃馨,而我會是你一直的向日葵。
不久前,阿賈克斯一如以往一般纏着薇格,他探頭看着薇格手中的花語書,眉頭皺起嘟囔說:“這些是人賦予它們的含義,花本身并沒有意義。”
“是這樣的,所以你是一朵向日葵。”薇格頭也不擡,指尖劃過書頁上記載的有關紅色康乃馨在至冬含義的變遷,接着淡淡說了一句話,堵住了阿賈克斯将要脫口而出的杠言杠語。
“等哪天你死了,我會專門抽時間給你送朵紅色康乃馨哀悼的。”
“欸?薇格你要專門來看我啊?嘿嘿~真不錯~”阿賈克斯撓頭傻笑,但想到什麼他,又說:“但至冬太冷了!薇格不喜歡外出,那我争取不那麼早死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