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落自從那一次離開村莊之後就再也沒有看見過奇裝異服的白發青年。
對于蠱惑奈落接受鬼蜘蛛似乎隻是他的心血來潮,與巫女花碰面過後他就對所有事情失去了興趣,任由奈落如何尋找也找不到蛛絲馬迹。
不過奈落對他的興趣也不大。隻要自己能夠掌控力量,他無所謂力量的來源。
從始至終,他掌握力量的目的都是殺死巫女花。
于是他再次以相同的手段欺騙了人見城的少城主人見陰刀,哄騙在疾病裡垂死掙紮的少年交付出自己的身體,然後再化作鬼蜘蛛将少年的所有意識吞食。
現在的自己太弱了,想要強大就需要不斷掠奪資源。而城主的位置剛剛好。
也正是如此,奈落從家臣的口中得知了伊吹家的存在。
“少城主大人,伊吹家的巫女葉很快就會過來為您祈福。”并不知曉少城主換了人的家臣說道。
伊吹家是平安時期就顯赫的神道家族,後因惡鬼的捕殺沒落。如果不是老牌的大姓氏族很少能夠請動伊吹家的人。
奈落見到了前來祈福的伊吹葉。
隔着幕簾,巫女葉的五官很朦胧,卻依舊傳來某種刻入骨髓的熟悉感。
因為披着人類的皮囊,巫女葉并沒有發現他的異常,隻判斷那一絲鬼蜘蛛的氣息為詛咒。
也正是這樣的觸碰,讓奈落肯定下來眼前的巫女葉和巫女花是擁有血緣關系的親姐妹!
太好了,太好了……隻要抓住這個把柄,再設下陷阱,花一定會被自己殺死!
巫女葉的反抗相當劇烈。她的靈力雖不如花強盛,但還是給奈落造成了傷害。
對抗之中,奈落隻來得及截取一縷附着了葉巫女靈力的頭發後就丢下家臣匆忙離開。他隻慶幸自己小心謹慎沒有暴露自己的名字和身份,隻是在遠郊的某處安身所面見,否則巫女葉一定會将人見城少主是妖怪的消息散步出去。
至于那個會透露自己身份的家臣,早已經被奈落打下詛咒,不出三刻就會暴斃而亡。
回到人見城,為斬草除根而不暴露自己,奈落與一隻惡鬼相見,告知了對方伊吹家有可能藏身的地方。沒想到巫女葉的動作迅速,短短時間内就再一次帶着族中所有成員更換隐藏地址。
如此狡猾,不愧是花的姐妹。
不過奈落想要的東西已經到手,除了讓家臣們看緊點外不打算再多關注。
直到立夏,奈落終于等到機會了。
“真是可惜,竟然沒有把葉的人頭拿出來給你看看。”奈落揚起嘲諷的笑容,“對比起你,葉的實力有些不夠看呢。”
花反唇相譏,“如果姐姐真的柔弱,你早在春日就動手了,何苦等到立夏才給我設下陷阱?”
說得多厲害似的,如果不是被葉打傷,以奈落每天詛咒自己死八百遍的性格早就過來了。
被拆穿的奈落表情瞬間陰狠。不過在觀察到太陽的餘晖開始褪去後,他又重新勾起笑容,“花,希望你在死亡之前也是如此嘴硬。”
他不願與花在口舌上有過多争執,恰巧花也是這樣想的。
于是在對方剛剛将話說完的時候,花的刀刃就甩了過去。
奈落确實比從前強大很多,面對花的刀刃有了反抗的力氣。
迎着落日最後的餘晖,雪白的刀刃宛如彎月破開眼前的空氣,無情地斬斷黑發。
鮮豔的紅繩又一次纏繞奈落的脖頸,似乎還殘存上一次未能成功絞緊靈力,這一次便發了狠地攀上去。
奈落咬牙,伸出的手掐住了巫女的脖頸,将她壓倒在地。
紅繩從他的脖頸落下,墜入巫女的發絲裡,如同溪流一樣将溫熱的溫度傳遞到手背上。
花的另一隻手舉起刀刃揮向奈落的脖子,可意外就在此刻發生!
血色的荊棘直接纏上了她的手腕,硬生生把她拽着離開了原來的位置,就連那鍊接的紅繩也被迫松開。
冰涼沒有溫度的手指掐住花的下巴擡起來,是熟悉的眼眸。
“伊吹花,你看起來和從前一樣惹人生厭。”惡鬼之首說道。
花的雙手都被荊棘束縛,尖銳的突刺紮入肌膚裡,不出片刻上半身就布滿星星點點的紅梅。
打刀也被折斷了,唯一的寶器還在奈落的手中。
“啧,你來的真不是時候。”奈落對着那邊的鬼舞辻無慘譏諷起來,“隻差一點,我可就要人頭落地了。”
“那隻是因為你太弱了。”論起毒舌,鬼舞辻無慘比奈落有經驗多了,“區區半妖,血統都不純粹的家夥沒有資格在我面前說話。”
奈落:“……”
被戳中痛處的奈落發揮超強的隐忍能力,準備以後變強了再狠狠捅刀。
“巫女花要暫時留住性命。”奈落說道,“還不到她死亡的時候。”
鬼舞辻無慘沒有耐心與奈落交談,隻是将視線轉移回花的身上。
一年多的時間未見,除了頭發剪短外沒有任何變化。
尤其是那一雙粉色的眼睛,一如既往閃爍着惹人厭煩的光芒,就和……
夢裡的一模一樣。
是啊,他們的情緒本就是想通的。
鬼舞辻無慘相信此時此刻對方能夠完全地體會到自己的心情,正如夢裡那般宛如一體的心有靈犀。
奈落為了殺死伊吹花而向惡鬼進言,鬼舞辻無慘當然會如他所願前來。
隻不過到底要怎麼處理花,鬼舞辻無慘有自己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