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之中,歌謠般的呢喃傳入花的腦海裡。
她蜷縮着身子,擡頭看去隻能看見一片虛無的漆黑。好似墜入無垠浩翰的宇宙中,而在宇宙的最中央,是不斷蠶食一切的漆黑。
似乎有人在哭泣。
是誰?
“嗚嗚……嗚……”
花輕聲詢問:“你為什麼哭?”
啜泣的聲音停下來。
随後,便是花務必熟悉的話語。
“花……你又為什麼哭泣?”
花:“我……”
漆黑破開一道裂口,花回到了自己的世界。
心髒傳來一陣陣撕心裂肺的疼痛,好似被什麼東西強行塞入,疼得她不斷抽氣。刺骨的寒冷侵入她的大腦,不斷有聲音在腦海中回想。
好疼……好疼……
不知道過了多久,花才從這樣恐怖的疼痛中緩過神來。
後背已經被冷汗打濕,眼前的被褥竟然被疼痛中的自己無意識扯爛了。
“呼……”花捂住眼睛。
上一個世界的核心碎片收集完畢後,花的靈魂陷入了某種無意識的狀态,似乎在漆黑中漂浮了很久。
“桔梗……”她輕輕呢喃,終于将分離的悲傷壓在心底。
沒關系,總會有重聚的時候。隻要不斷地朝着一個目标前進,就會有希望。
“叮咚!”
突兀的門鈴聲把花從自己的世界裡拉出來。
她看了看窗外,發此正是晚霞。
連忙起床收拾一下自己,花來到門口打開房門。
身穿駝色風衣的青年笑眯眯地站在門口,漂亮精緻的面龐看着分外眼熟。
花注意到對方的眼睛,是很漂亮的鸢尾花顔色。
“你是……武裝偵探社的太宰先生?”
太宰治點頭,燦爛爽朗地與花打招呼,“好久不見呢,花小姐!話說一日不見如隔三秋,距離上次見面已經過去了三十天,期間度過了無數個秋日!”
“不知道花小姐的生活如何呢?”
雖說上次就對這位偵探有淺淺的印象,但花現在才意識到這位是怎麼樣的性格。
她請太宰治進入房子,又端出茶水招待。
“我過得很好,隻是不知道太宰先生有什麼事情呢?”
“當然是為了解答花小姐心中的疑惑而來。”太宰治說着,從口袋裡拿出一張紙,“夏目玲子的地址。”
花先是腦袋一懵,在反應過來後震驚地瞪大眼睛快步走上前,“玲子的地址?真的嗎?她的情況如何?”
紙張被太宰治放在桌面上,又用茶杯壓住。
太宰治笑容緩和了些許,對花說:“不過,這是幾十年前的地址了。”
“幾十年前?”
“對哦對哦,這個地址是幾十年前寄出夏目友人帳的地址。如今這個地方已經沒有人的存在了,反倒是她的孫子夏目貴志還有些消息。花有興趣了解嗎?”
“當然,請太宰先生告訴我!”
在那短暫的交流中,花能夠感受到貴志是和玲子一樣溫柔的存在。而且貴志的身邊有斑,哪怕見不到玲子,與曾經的朋友斑重聚也是好的。
“不用這樣急切。”太宰治說道,“隻要是花小姐的要求,我都會竭盡全力滿足哦。”
青年說出這句話時,是直視花的。
那鸢尾花一樣的眼睛裡沒有了玩笑般輕浮的笑意,反而溢出了不同尋常的光芒。
他似乎在透着她看見什麼人,又或者看的本身就是她。
花的心髒有一片刻的緊縮,敏銳地察覺出眼前青年藏在話語裡的某種情緒。
“太宰先生?”她有些擔憂,“如果……可以不用勉強。”
太宰治眨眨眼,而後失笑,“不,并不會為難。”
他很快就将話題轉移到正軌上,說:“夏目玲子死後,她的女兒離開鄉下去往大都市結婚生子,在十六年前生下了夏目貴志。”
“隻可惜貴志這個孩子似乎有不同尋常的能力,總是被人稱為‘愛說謊的孩子’。父母為了改變這個現狀曾經帶着他去咨詢心理醫生,卻得不到緩解。”太宰治說到此處,拿出手帕露出誇張的同情模樣,“哎呀,不得已之下,貴志被送到鄉下去了。”
太宰治講故事的能力很強,情緒飽滿跌宕起伏,聽得花心髒抽了又一抽,手都要把衣袖布料捏碎了。
“悲傷的事情還沒完,就在貴志的性格逐漸活潑有好轉的時候,父母竟然雙雙去世,留下可憐的貴志被一衆親戚踢來踢去!”
花的擔憂脫口而出,“那現在呢?貴志在哪裡?我可以去接他回來嗎?”
太宰治的表情精彩極了,一會兒長籲短歎,一會兒義憤填膺,然後從帕子裡探出一雙眼睛看花。
花:……
意識到自己被逗弄了,花無奈搖頭,“太宰先生,不要再逗我了。”